洛香衣刚推开门,听到这话一惊,脚下踢着门槛,踉跄着摔进了屋。
院里的丫鬟们急忙飞奔过来扶她,裙子已经被磨坏了,膝盖上一阵刺痛。
“姑娘莫慌,奴婢去请大夫来。”丫鬟们白着脸,却还算镇定,只是都对外边那对父子恨得直磨牙。
害得姑娘摔疼了,要是擦破了皮摔坏了骨头,那位赫连公子还不知道怎么罚她们!
虽然洛香衣性子随意,但赫连翳要罚人,她也不会阻止,这一点她们早有体会。况且,就算个赫连翳将她们都杀了,要沈家换一批陪嫁,沈老爷也不会喊半个冤字。
赫连翳在沈家在许州的地位,早不用什么人来提醒,外边那些寻常人无需知道,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哪能不知道。
洛香衣只觉得有点儿疼,对丫鬟们的惊慌不以为意,揉了揉膝盖偷偷掀开裙子一看,顿时对外边那个玄岸恨得牙痒痒,若不是他说那样的话,她怎么会把膝盖摔破了!
眼看白嫩的膝盖上渗出血丝,周围青肿起来,洛香衣欲哭无泪,不吓人会死啊!
“姑娘摔着哪里了?”青烟听着声音慌忙穿了衣裙过来,发尾还湿漉漉的,裙带胡乱系了个死结。
“谁让你来的,滚回去!”看着她,洛香衣更来气,要不是她不让动那几根破骨头,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不好好在水里呆着,出来有什么用!她又打不过那个玄岸!
“可是……”青烟不放心,见她裙角乱着,大着胆子掀开一看,吸了口凉气,“姑娘!”
都这样了还不让她看!
“行了,看也看过了,出去!”洛香衣唬着脸扯过裙子,多亏赫连翳出门之前在外边划了气障,外边那两人才没直接闯进来。
商烟罗说直接闯进别人的气障内是很不礼貌的,基本可以等同于宣战。上回听着赫连翳提起玄岸的语气,虽有些忌惮,更多的却是调侃,想来这两人是半斤对八两差不多,相差不多,也没什么厉害关系。
不过,终于见着一个比赫连翳还不要脸的男人了,哪有见都没见着就说要娶对方的,还是带着儿子来,最重要的是赫连翳还说嫁给他之后,他的钱都是她的,外边那男人是要把儿子抵给她?
她想要不知道自己生啊!
洛香衣咬牙,玄鸟,她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青烟不情愿的退出去,正好丫鬟请了大夫来,是个年纪颇大的女人,青烟松了口气,还好这些丫鬟知道事,请个男人来只怕今晚她们就要集体出现在乱葬岗了。
原是没多大的事,渗出来的血已经结成了块,只是膝盖肿得有些厉害,却不影响行动。
大夫给了些消肿止痛的药膏,嘱咐晚间多用热水敷一敷。
洛香衣收了药,没把后边的话当回事,伤着好,伤着好。
大夫一走,赫连翳便回来了,在外边看着还没走的父子俩,脸黑得快要下雨:“玄岸,你不去慕青凰那里,来我这儿做什么?”
玄岸生得严肃,宽眉大眼里透着几分凌厉,看着便让人觉得不好相处,但一笑起来又有几分流气,像个流氓!
只当没看见赫连翳的脸色,玄岸咳了声收敛了笑,严肃道:“前些日子族中祭司占卜,天象显示有一女子可为玄鸟一族增添人口,身为族王,不可不为种族考虑。”
所以你就来挖墙脚,还是锄头没磨好的那种?
“你找错人了。”赫连翳冷着脸,如果冷脸能杀人,玄岸一定会变成冰块,然后碎成冰粉儿了。
“没有没有,天象显示这姑娘现下跟着一位高手,我思前想后也就赫连翳你了,要是谭婧的话,这天象十年前便该出了,再别的就是些老骨头,一把老骨头了哪还有能力勾搭小姑娘。”
玄岸也不怕教坏儿子,张嘴就带着股流氓气息,小黑在他脚下听得似懂非懂,只连连点头,爹爹好厉害,会说这么多话,不过娘亲更厉害,娘亲说什么爹爹都不敢反对。
赫连翳冷哼一声:“玄岸你在外胡闹,不怕曲娉歆知道了。”
说完不管这对父子什么表情,进屋去看他的洛儿,玄岸要是还敢来胡说八道,他就命人去请曲娉歆,听说刚生了孩子的曲娉歆变得很暴躁。
“爹爹,你不该答应姨母的。”小黑舔着糖惋惜道。
娘亲说男人三妻四妾才能算真男人,可娘亲又说,她的男人敢纳妾她就敢上宫刑,宫刑是什么他是不懂,不过别的叔叔伯伯都有好多漂亮阿姨,爹爹只有娘亲一个。
到底是有很多个好,还是只有一个好?
小黑的小脑袋里还想不清楚。
听到儿子的惋惜,玄岸脸嘿嘿一笑:“小笨蛋,你姨母只是想给某人添堵而已。”慕青凰这招很成功,现在赫连翳一定在想怎么收拾他。
“那娘亲知道了怎么办?”小黑继续舔糖,怎么觉得他先告诉娘亲会好一些。
这下玄岸笑不出来了,赫连翳不会真的派人去吧。
赫连翳阴着脸进了屋,将里面的丫鬟吓得脸色发白,纷纷腿软,听到可以出去立刻逃命似的滚出去。
洛香衣缩了缩足尖,膝盖上刚消下去的疼又重了两分,小脸一皱可怜兮兮的叫道:“赫连翳,我的膝盖好疼。”
话一出口,鼻子就酸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看见他,就觉得好委屈。
听到她叫疼,赫连翳被吓住了,急忙撩起裙子,她耐得住疼,摔断了骨头还能对他笑……
青肿的膝盖上血迹凝固,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赫连翳松了口气,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哭,心疼的擦着她的眼泪:“洛儿,不哭了,我请人来教训玄岸好不好?”
“嗯!”
洛香衣咬着唇点头,那个玄岸的确是欠教训,慕青凰说小黑他娘给他添了个弟弟,岂不是说玄岸早有妻,还来欺负她,活该被教训!
虽说花街上的营生便是如此,除了还年少的,有几个进去的男人不是家中已经妻妾成群,可正因为见得多了,才觉得这种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