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个鬼!
被那声姨母逼回来的青烟满脸无奈痛恨的伸手:“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的姨母!”
慕青凰明明是个人,怎么会有个鸟侄儿?
男孩立刻收了眼泪,喜笑颜开又摸出糖来,分给青烟一块:“大姐姐给你糖,吃了糖你就是我媳妇了。”
刚接过糖的青烟手一抖,囫囵着塞进他嘴里:“还是小黑你吃吧,姐姐年纪大了吃不了糖,牙疼!”她是气得牙疼!
这家人是怎么教孩子的,屁大一点儿就知道找媳妇,长大了还得了!
现在,青烟总算知道这小破孩之前为什么那么嫌弃自己!明知道自己不能驮人,还为了糖答应,她竟然还不如几颗糖!
小孩子的思维真奇怪。
青烟决定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回到沈家就把他送到慕青凰那里。
慕青凰早回来了,见青烟来送人,只字不提玄鸟一族的什么规矩,提溜着小黑就进了屋。
青烟不禁怀疑自己想错了,难道慕青凰不知道这规矩?
但是,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小屁孩跟慕青凰那么亲,哪里藏得住话,屁大点儿就被家里人告诉这种事,慕青凰又哪有不知道的。
慕青凰绝对是故意的!
沉情居里的气氛很严肃,青烟一进去就看见那十二个丫鬟高矮整齐的站在院子里,漂亮的脸蛋齐齐望着地面,浑身散发着悲壮的哀戚。
“怎么了?”发觉气氛不对,青烟蹑手蹑脚的挪到边上,压低了声音神秘的问道。
那丫鬟给吓了一跳,稍稍抬眼看见是青烟,顿时苦了脸:“姑娘跟赫连公子吵架,我们都被赫连公子定在这里了。”
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虽然惊讶洛香衣会跟赫连翳吵架,青烟还是决定先躲了,这几个都被定在院子里,她只怕是要被定到大街上去。
不是她不够忠心,而是分明姑娘不高兴,便让赫连翳也不高兴,赫连翳舍不得欺负姑娘,会舍不得放过她?
她正是出气的好材料好不好!
蹑手蹑脚的刚溜出去门,身子突然不听使唤,僵在大门外边,从远处结冰的湖面上吹来的冷风呜呜,不一会儿就将她的鼻涕眼泪都吹出来了。
“姑娘,救命啊!”
要被冻死了——
好像听见了青烟的声音,洛香衣急忙抬头,却只望见立在窗前的男人,嘴一瘪扭头不看他。
洛香衣的心情很不好,也很生气。不是那张跟楼堂秋一模一样的脸让她看着生气,而是在生赫连翳的气,但一想又分不清自己在气什么,于是就更生气。
赫连翳也是不明白,从城外回来的一路上,洛香衣都乖乖让他抱着,进了城就不搭理他,到了沈家更是要将他关在门外。
“洛儿哪里不高兴?”只瞧出她心情不好,赫连翳便问道,却将人惹得更加的不高兴,关不住他也不愿意理他了。
她的模样不像是被他惹炸毛了生气,反倒像是他做了让她很不情愿的事,但具体是什么,赫连翳委实是想不出来。
发现楼堂秋带走她,他就追出去了,尽管不喜慕青凰和沈意远,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仅没赶他们走,还告诉他们楼堂秋的来历,慕青凰要出头他也没多言……
难道是因为慕青凰?慕青凰一个人就将事情解决了,这于他在洛儿心里的印象,的确很不好!
赫连翳压眉,看着低头瘪嘴生气的人,果然慕青凰就是个祸害,当年如此,现如今也是如此!
“洛儿。”不愿意跟她这样耗着,赫连翳轻声叫道,慢慢走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也生得入神了,洛香衣没发觉有人靠近,直到被赫连翳握住手抱进怀里才惊觉起来,猛的推开他:“离我远点儿!”
惊惶的尖叫未经过脑子就破口而出,洛香衣白了脸,一颗心砰砰的乱跳,她怎么,怎么说了这种话?
可再后悔心里也憋着气,也拉不下脸来服软,只梗着脖子瞪着赫连翳。
“洛儿要我走?”赫连翳问道。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也是对人惯常的冷漠,洛香衣只觉得憋在心里的那口气越来越重,重重的压着她喘不过气来,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为什么?
握紧的手捂住耳朵,红着的眼倔强不肯服输的降落,不甘的绝望怒吼:“滚出去!滚出去!都滚出去!”
统统,都滚出去!
阿秋,她的阿秋,才不会这样看她!
她的阿秋……
倔强的抱着自己,一低头就忍不住发酸的眼,豆大的眼泪滴落在裙面上。
没有,没有她的阿秋,都是别人的,什么都是别人的,没有她的!
阿秋是别人的,姐姐是别人的,爹爹是别人的,哥哥……
哥哥!
混沌的脑子里仿佛被扎进一道光,疼得让人想抓破脑袋,却转瞬恢复了死寂。
哥哥,也是别人的!
赫连翳被她的怒吼镇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带着恨吼他,这个胆小得遇事就想着怎么保命的姑娘,竟然有胆子吼他?
若不是气到失了理智,哪有胆子吼他?
心底重重的疼着,赫连翳将缩成一团的人抱进怀里:“洛儿,洛儿,我不走,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洛儿,不会离开洛儿……”
不明白她的惊惶来自哪里,赫连翳怎敢放手留她一个人,她不要楼堂秋,自然是要他的,不然她还能要谁?
可是,他的洛儿在选择的时候毫不犹豫,却又充满了惊惶,他的洛儿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吗?
在一瞬间,赫连翳有种想要告诉她所有的冲动,可张了嘴却不知从何说起,那些令他连梦都不敢有的过去,只怕梦见阿遥恨他的眼,只怕再听见阿遥说她错了。
“洛儿,怎么这么没有自信了?”赫连翳泛起一丝苦笑,即使他说要娶她,她也是这么的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唯独这一点,一点儿也不像阿遥。
阿遥总是自信的认为他会答应她任何事,洛儿却总是小心翼翼的,分明将他放在心里,却连看他都带着小心。
那么的小心,他以为是她生性胆小,如今看来不过是对他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