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年49岁的项春雨并没有一副大哥的模样,而是瘦骨嶙峋,状若瘦猴,满脸皱纹,看起来最少有59岁。
再加上黝黑的皮肤和银色丝绸练功服的颜色差,扎着一个马尾辫,给人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项春雨用一副洁白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对侯三河的叩头视若不见,径自走到立地镜子前,边照镜子边欣赏着自己脸上的皱纹。
他并不讨厌自己脸上的皱纹,相反,十分欣赏。
因为脸上每一道沧桑都是他打拼的痕迹。
这张脸在整个海城市就是一张霸绝的名片。
片刻后,项春雨把白毛巾交给下人,走到柔软的真皮沙发前坐下,端起一杯浓香的极品大红袍,慢慢品了起来。
“三儿,起来说话,我们是拜把子兄弟,干嘛行此大礼?”
项春雨放下茶杯,犹如公鸡打鸣的声音传来。
“大哥,我毕生的心血被人抢了,我……”
说到冤屈处,侯三河哽咽起来。
“好啦好啦!一个大男人,还哭什么鼻子,起来跟大哥说说怎么回事。”
项春雨笑着挥挥手,脸上的皱纹更密。
“大哥,小弟的正天集团被人一纸合同抢走了……”
侯三河原原本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诉说了一遍。
项春雨一边听,一边漫不经心点头。
“哦,猛龙过江啊,没关系,在海城市还容不得他放肆,是虎就得给我卧着,是龙必须得盘着,让四大金刚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侯三河心中一喜,脸上不由露出了感动的笑容。
为了他,大哥竟然派出了贴身保镖,足见大哥对这份兄弟之情的重视程度。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侯三河又是连磕三个响头。
如果说侯三河身边的保镖是草原恶狼,那么项春雨的保镖就是下山猛虎。
蜀国民间,各种帮派武馆多不胜数,像是什么八极拳、崩拳、南拳、北腿等等。
这些派别习武的宗旨就是强身健体,发扬国术精神。
其中有表演武术,有实战武术。
项春雨的四名贴身保镖,就是出自实战派崩拳在海城市设立的散打俱乐部。
他们花大价钱学了两三年,出徒以后,一人打普通四五人是不成问题的。
“三儿啊,起来吧,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我是结拜兄弟,不用行此大礼,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项春雨口是心非道。
其实他十分享受别人的跪拜。
尤其是他的这些结拜兄弟。
当初这些人是打算拜他为师的,不过那时他才三十多岁,感觉当了师父就显得比较老。
所以,原本都是徒弟的人变成了兄弟,其实就是小弟。
尽管称呼变了,但这些兄弟们一直以敬师之礼对之,不敢有半分逾越。
“大哥,您既是大哥也是恩师,没有您的一手扶持,就没有我们今天……”
“好啦,下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还没等侯三河说完,项春雨笑着挥挥手,侯三河立刻闭嘴起身,恭敬告退。
背有靠山底气足,此刻,侯三河感觉精神焕发,脑袋也不是那么疼了。
“沈清风!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就在侯三河转身的一刹那,目中射出强烈而又愤恨的杀意。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正天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
照耀在宽大办公桌上一盆绿意盎然的发财树上。
沈醉在外面的徐记虾饺酒楼里吃了二十个虾饺,喝了二斤烧刀子,然后回到办公室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云音送来的资料。
多年来征战沙场,已经离不开烈酒。
大战前烈酒壮行……
战时烈酒当歌……
战后为死去的兄弟送行……
现在已经初步确认,侯三河谋夺花雨柔公司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公司不值钱,地皮值钱。
花雨柔当初因为资金紧张,就把公司建在了海城市边缘一处废弃的荒凉之地。
然而,经过两年时间发展,那处荒凉之地反倒成为了风水宝地。
不知是哪个大师画龙点睛,建议在那片地区建造一片高档别墅群,凡是海城市有身份地位的人都要居住在别墅里。
以此来区别贫富之间的等级。
这个提议得到商业大佬们的一致赞同。
花雨柔只花了二百多万就买下了大面积的地皮,如今的地皮已经价值五个多亿。
谁看了不眼红?
尤其是侯三河这般贪得无厌的人,更是整日琢磨巧取豪夺之事。
另外,他也是建造商之一,还能赚取几个亿的利润。
可以说,完成这个项目,就等于资产翻了一倍,这个机遇可遇不可求。
如果花雨柔活着,五个多亿的巨款就不会落入侯三河口袋中。
所以……侯三河是谋害花雨柔的最大嫌疑人!
但也不能排除其他两个建造商。
沈醉揉了揉眉心,放下资料。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死无对证。
看似只是一场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交通事故,主要肇事司机在抢救过程中死亡。
小柔却成了植物人。
肇事司机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社会关系也很简单,跟正天集团以及另外两家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包括亲戚朋友在内。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问便知。
他相信云音会问出答案的。
既然正规途径行不通,那就用他们清风军团最直接的方式。
拷问敌人,说了,死的痛快。
不说,生不如死。
“沈帅!候三河来了。”
就在这时,云音突然开口道。
沈醉点点头。
云音对着无线耳麦淡淡道:“让他们上来!”
“云音,我们蜀国有过多少植物人康复的病例?”
沈醉似乎对候三河的到来并不意外。
他更关心的是花雨柔的病情。
“沈帅,我查了近十年蜀国的病例,总共有1879例,没有一人能恢复神志。”
“其中,五十岁以上者1127例,大都是因为各种精神疾病引起的,这部分人在患病三年以上后,就被亲人放弃,几个月后死亡。”
“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病例有三百多,这部分人是存活期最长的,因为他们的父母都在,都有一定的经济能力。”
“三十岁以下者,基本都是单身,跟随父母生活,所以只能在家里躺着。”
“目前,不管是蜀国还是其他一些国家,都没有特效药或是治疗方案。”
“蜀国泰斗级专家秦老于三天后带领组建的专家团队到海城市为嫂子会诊。”
“另外,接待规模和标准......”
这就是云音的办事方式和效率。
沈醉把花雨柔的事情交给她办,那就是全方到位,不会只查车祸的原因。
“秦老我亲自接待,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御医!”
沈醉开口打断云音。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些具体数字,心情又更加沉重一些。
同时也寄希望于秦老身上。
“是!沈帅!”
云音毫不犹豫遵照执行。
尽管她心里有些不同意见,但沈醉的命令不容置疑。
她心目中的沈帅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他的深谋远虑。
秦老虽说是精神病学方面的泰斗,但按照级别来说,还不够让沈醉亲自接待。
最多就是接见他一下,表示一下礼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