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煞?”吴迪有点儿不敢置信,疑惑地轻声开口询问。
她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寻找着昨晚被强迫分离了一夜的这个熟悉的气息,一刻也不愿再离开。
她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嘴里呢喃道:“我也和哥哥一起姓吴,我叫晓莎,拂晓的晓,草字头的莎。”
“啊,那个,小煞,呃……晓莎啊,你离我那么近,这……你还是先下来,咱们慢慢说……”
“不,就不,就不下来,以前我不是一直在你胸口藏着的吗?为什么让我下来!就不下来!”,晓莎扭动着身子撒娇。
她灵巧的娇躯这一扭可不要紧,吴迪立刻变得满脸红晕,原本就有些凸起的部位也更加坚硬激凸。
吴迪内心暗叫:“不好!”,迅速伸手拿过茶壶,也不用茶杯了,直接一仰脖子,咚咚咚咚地把一壶蓝雾清心茶喝了个精光,脸上的红晕这才有些减退。他见慧真禅师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如此灵茶却一饮而尽,如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一滴也没给老禅师剩下,勿怪、勿怪,呵呵……”
慧真禅师呵呵一笑,“蓝雾草已近绝种,恐怕世上也只有敝寺后山尚有些许生存。此物生长缓慢,多年生一叶,日出后露水蒸发之时叶缘有蓝雾袅绕,故名蓝雾草,对修士平心静气有事半功倍之效。贫僧也是因为明心昨夜行事鲁莽,特意以一壶蓝雾致歉,这一整壶灵茶本来就都是给小真人准备的,细酌慢品还是一饮而尽,都随小真人之意,无须介怀。”
他看着依然挂在吴迪胸前的少女,对吴迪说道:“这位女施主天真无邪、心地单纯,并无害人之意。虽然阴煞一族擅长蛊惑人心,但一来吴小真人莲台高筑、心比金坚,绝不会受了她蛊惑;二来贫僧不可未错先罚,故而昨夜已安排为她登记造册,赠其入世证符。”
晓莎听见慧真禅师说话,抬起头来对吴迪说:“嗯,老和尚送了我这个项链,说是18K黄金做的呢,金光闪闪的,好漂亮,就是有点儿太细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腾出一只手拉低胸前衣领给吴迪展示项链,项链还没看清,吴迪就被那晶莹如玉般的雪白胸脯打了眼,急忙扭过头去,口中说道:“傻孩子!粗的是暴发户戴的,细的才好看。”
晓莎眉开眼笑,“是吗?听哥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细的好看,哥哥以后要给我买更好看的!”
吴迪怜爱地抚了抚她的黑发,说:“没问题,只要你乖乖听话,哥哥什么都给你买。”
晓莎作乖乖状继续撒娇:“晓莎最听哥哥的话了。”
吴迪趁机说:“那你快从我身上下去,喏,坐旁边那个蒲团上。而且以后也不可以随便扑到别人身上。”
晓莎正想说不,却看到吴迪眼睛一眯、神色一厉,只好放手松开他,乖乖地坐到了旁边。
慧真禅师呵呵一笑,“此女灵智初开,行事尚显幼稚,还未能完全明悟世间善恶之分,若为善则世间幸甚,若为恶可祸乱人间。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贫僧将她交还,吴小真人便应负起带她向善之责任。”
吴迪正色道:“吴迪明白,禅师请放心。”
慧真禅师笑眯眯地说:“如此甚好。”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自旁边案上拿过一柄黑铁戒刀来。那戒刀通体发乌,黑黝黝的,一点儿光泽都没有,甚至连刀刃也都是驽钝无锋。
吴晓莎一见老禅师拿刀,倏地一下子窜了过来,伸开双臂,挡在了吴迪面前,迎着老禅师,眼睛瞪得溜圆,就差呲牙去吓唬对方了。
吴迪笑道:“别紧张,晓莎。慧真禅师若是有歹意,对付咱们两个,何须动刀呢。”
吴晓莎仍是双臂伸展,护着吴迪,挺着鼓鼓的小胸脯说:“哥哥现在一点儿战力都没有,晓莎必须保护哥哥!”
慧真禅师也笑了,晃了晃那把戒刀,说:“女施主勿需担心。”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戒刀刀刃放在了自己手腕处,轻轻一划。
也是怪了,明明没有什么锋刃的驽钝戒刀竟然在这罗汉腕间划出一条细长的血口,血口处金光闪耀,仿佛切开了黄金打造的佛像一般。
三滴金色的血液滴溜溜地落了下来,在案上凝聚固化成了一个金色的球形佛珠,向外释放着无比纯净的佛门气息。
老禅师对吴迪解释道:“贫僧多年修持佛法,愿力已浸润在血肉之中,此刻剥离出三年愿力化为佛珠,小施主将其带在身边,百天之后,佛珠消融,莲台也会随之消融,小施主将回归炼气境界。”
吴迪感受着这颗佛珠里的纯净愿力,见老禅师割血赔罪,终于认可了慧真禅师代明心道歉的诚意,在内心里放弃了以后找明心麻烦的念头,真心谢道:“多谢老禅师!”
吴晓莎嚷道:“佛珠真漂亮,我也要!我也要!我化形的时候腿瘸了,老和尚你也给我一颗能治腿的佛珠呗!”
吴迪一听此言,内心突然一紧,盯着晓莎问道:“你的腿怎么回事?”
吴晓莎噘着嘴说:“我也是强行化形的。跟你那莲台一样,都不完善。”
吴迪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慧真禅师连忙道:“女施主的问题不大,化形时出现的这点儿瑕疵对现在的修为和以后的发展没有丝毫影响,只有在美观上略有不足。”
吴迪道:“拜托老禅师,再割三滴愿力之血,给晓莎治治腿呗,女孩子的外貌比起修为来说,更加重要呢!”
慧真禅师解释道:“不是贫僧舍不得三年愿力,实在是因为这位女施主的本体与我佛家愿力相克,治不了她的腿啊。”
吴迪道:“那不行,明心的账完不了!”
慧真禅师道:“吴小真人莫急,此间因果尚未了结完毕,待到你们下山之后,若还是不满意,尽可再去找明心的麻烦。”
吴迪听得老禅师话语之中似有未曾说明的禅机,态度便也缓和下来,反正老和尚说时间未到,因果尚未了结,那就等下山之后再看,也许会发生什么事情。
吴晓莎开始安慰吴迪,“哥哥别生气,晓莎的修为是实打实的化形境界,腿上那点儿问题并不影响速度的,我跑的可快啦。”
吴迪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一笑。
慧真禅师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吴小真人需得注意,在百天之内,你的一切法力都依然为零,除了身强体壮之外,其余与凡人无异。就算是最简单的凌空驱物之法也难以动用,千万不要与修士争斗。”
吴迪道:“百天时间,无妨,我不与人动手便是。”
吴晓莎插嘴道:“我已是化形期,我来保护哥哥。”
听得此言,三人都哈哈一笑。
慧真禅师道:“小真人在敝寺休闲几日如何?也好让贫僧一尽地主之谊。”
吴迪道:“不麻烦老禅师了,我们还是回家比较好。”正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昨夜有几名凡间人士到贵寺寻人,不知他们找到没有。”
慧真禅师道:“确有此事,他们所寻之人也在敝寺,不过已经被接走了。”
吴迪微微一笑,揶揄道:“昨天听闻安琳娜小姐失踪,原来也是被你们捉来了。是不是又是明心干的好事?”
慧真禅师也是微微一笑,道:“明心捉了她来,倒也不算过错,现在他们五人已安然下山,其中种种隐情,贫僧不能过多透露。”
吴迪听说黑红梅方与安琳娜均是安然无恙,再无别的事情,便起身告辞,慧真禅师客气了几句,唤来那名小沙弥送吴迪与晓莎出门。
吴迪入寺的时候,心里惦记着晓莎的安危,寺中的花草树木、亭台楼榭都没细看。这离寺的时候,他可是心情大好,跟逛公园一样,一路带着晓莎悠然自得地欣赏这和苏州园林不相上下的院中美景,评论评论这座假山,评论评论那颗古松树。时不时地还咨询咨询那带路的小沙弥。
这座古刹前面几进院落包括大雄宝殿都是开放给香客游人的,但后面的院落都是禁止游客参观的,这次既然来了,自然要看个明白。
晓莎化形之前都是藏身在玉环之中,只能靠神念来扫描外面世界,化形为人之后有了眼睛,只顾着东看看西看看,觉得一双眼睛都不够用的。
“哥哥,那边那个亭子真好玩,那么小的个头……”话还没说完,晓莎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
小沙弥一边和吴迪一起跟过去,一边像导游一样讲解道:“那亭子别看个头小,但却放着宝贝呢。那叫七宝亭,里面挂着老祖留下来的法器。罗汉堂首座明心大师就是在这七宝亭内修成须陀洹正果的。”
这座七宝亭确实不大,里面只能容下四五个人,亭盖正中垂下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五彩金属线,一直垂到离地约一米五的地方。末端系着一口小巧玲珑的紫金钟。
吴迪过来的时候吴晓莎已经围着那钟转了好几圈了,她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皱着弯弯月牙眉,一脸好奇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迪初看那七宝紫金钟,简直和旅游景点地摊上卖的纪念品差不多,钟身并没什么光泽,颜色乌哑暗淡,除了表面上密密麻麻地刻着些繁复的图案外,和用旧了的铜器也没什么区别。但他定睛细看,那些图案大图套小图,小图又套小图,甚至图案的每一个笔划都是由无数更加细小的图案组成。
吴迪现在没有什么法力,就这么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失去平衡,差点儿栽倒在地。连忙扶住支撑亭盖的柱子,稳住身形,心中暗自寻思,这东东果然是高阶法宝,有点儿门道。
他不敢再看那钟,却看见晓莎围着钟左一眼右一眼地看,似乎不受丝毫影响,甚至就连那带路的小沙弥也看了看钟,似乎也不受影响。
吴迪好奇地问:“你们能看清钟上的图案?”
小沙弥回答:“什么图案?钟上没有图案啊。”
晓莎回答:“能看清啊,就是图案太多,越看越多,怎么看也看不完。”
吴迪眨了眨眼睛,似乎略有所思。既然不能细看,他干脆眯起眼睛不去细看,而是伸出食指,缓缓向那七宝紫金钟点去。
小沙弥连忙大叫:“施主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