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哨兵冲向伤兵的帐篷,有的还要继续搜索,只是传来惨叫声点帐篷太多了,等他们要赶过去的时候,又从别的帐篷传来惨叫声,就在乱哄哄的时候,却不知黑暗中,杜仲抬手就是一支弩箭,登时溅起一片血花,将哨兵的视线又引了过来,随即杜仲的身形从哪个帐篷里冲出来,短剑生生划过一个哨兵的脖子,鲜血撒了一地,那哨兵连叫都没有叫出来,不过没叫出来却不代表没有人看到,登时便听见有人惊呼道:“敌人,敌人在哪里——”
只是当所有的哨兵的目光吸引过来的时候,他们所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再问刚才的那个哨兵,却只说是那人跑进了黑暗之中,再也见不到人影了,这一耽误,伤兵那边又不知道传来多少惨叫,这些伤兵更本就没有抵抗之力,被程坤他们手起刀落杀了不少,当然每个人都抢了不少吃的喝的,有的更是纵火烧了帐篷,然后尽量的躲在黑暗里,尽量不被敌人发现。
眼见着哨兵就要赶过去了,那边的惨叫声也消停了很多,杜仲心中一动,知道弟兄们是要撤退了,猛地咬了咬牙,身形冲了出去,弩弓一抬,射死了一个哨兵,只是将弩弓往腰上一挂,又举起青铜剑,朝另一个哨兵杀去,骤然无备,那人便给杀死了,但是杜仲也暴露在火光之处,这是杜仲故意的,只有自己将敌人吸引过来,那些弟兄才能得以逃脱。
果然,看到杜仲的身影,哨兵们三三两两的围拢起来,朝杜仲的所在压过来,场面乱成一团,杜仲也不敢多耽误,长身隐者哨兵们朝黑暗之中窜去,根本不给敌人围拢的机会,等哨兵们举着火把赶过来的时候,杜仲又隐在黑暗之中。
喊杀声此起彼伏,这一夜注定不是安静的一夜,当杜仲重新回到一开始分开的地方,已经有四个人赶了回来,看到杜仲一身是血,一个个脸色大变,但是好在杜仲只是杀人杀的,自己倒是伤的不厉害,好歹的包扎了一下,等了一会,又有两人赶了回来,只是剩下的人却是再也没回来。
“走,不能等了,不然一会敌人摸过来,咱们就要被一锅端了,顺子他们就自己凭命撞吧,如果活着,他们会回到咱们的藏身之处的。”杜仲一脸的悲戚,心中知道顺子他们几个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纵然心中在放不下他们,但是为了这几个还活着的,杜仲还是决定要撤。
很快杜仲就领着人偷偷的又溜回了那个帐篷,黑暗之中,反而让他们感觉到安全,少了四个人,只剩下七个人,心中一个个都很难受,默默地喝着水,咀嚼着吃的东西,这些都是弟兄们用血换回来的,吃这些东西无异于是在吃弟兄们的血肉,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是所有的悲哭,也只能化作深深地仇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们报仇。
“程坤,归拢一下有多少吃的东西,然后大家准备休息,最多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在天亮之前,咱们还要准备一下,不然明天绝活不下去。”杜仲疲惫的吩咐程坤,倚在柱子上,根本就不想动弹,现在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不然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他们很幸运,那些伤兵有很好的照顾,虽然没有郎中救治,但是吃的喝的却是很充足,所以杜仲他们也就有了三天的食物和饮水,甚至还有人搞到了一些金疮药,只要不被发现,他们有这些东西,如果在意一点的话,足足可以支持个四五天,当然这希望很渺茫。
这一夜注定是不安静的一夜,整个大营之中,不时地会窜起火光,不时地会传来喊杀声,甚至有一次,大火足足烧毁了十几个帐篷,而且将敌人的三十几个人烧死,更有不少人在这一夜的偷袭中被杀,这一夜,新军残存的将士,在没有食物饮水的压力下,在明天天亮就会被发现的压力下,绝大多数的人,选择了在夜里能多少几个敌人,或者纵火烧毁敌人的帐篷,他们选择了死亡,着实给敌人制造了很多的麻烦,少了不少的人,让敌人损失颇为惨重。
新军的将士没有人选择投降,当然敌人也不容许他们投降,所以这一夜拼的很惨烈,有的人为了在临死前多杀个垫背的,甚至在肚子被割开之后,生生用自己的肠子将敌人勒死了,这些的结果,就是敌人也整整一夜未睡,随时可能会遇到偷袭,大营四处都有喊杀声,哪一个还能睡得着,说不定睡着了之后,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到了天不亮的时候,杜仲就醒来,领着人摸了一个帐篷,将折腾了一夜的敌人,就在睡梦中给了结了,然后弄了己身敌人的衣服,甚至有时间将这些私人给埋了,然后溜了出去,当天色大亮的时候,杜仲领着几个人就和敌人的兵卒一样,出现在他们之中,在封城的要求下,依旧在搜寻隐藏在大营之中新军,即便是没剩下几个人,但是这样的骚扰也让各部落的人都筋疲力尽。
而杜仲就混杂在敌人之中,东奔西走,反正这些敌人都是各部落联合起来的,六七个小部落,各自成军,来回奔走,倒也没有给识破行藏,也亏了他们之中还有四个人是阿布泰部和己善部的人,对于鲜卑语很明白,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倒是没有引起怀疑,反倒是在搜索的过程中,杀了几个落单的敌人,更重要的是,还找到了几个失散的弟兄,这才是让杜仲欣喜若狂的事情,纵然只是几个人而已。
一直熬到入了夜,杜仲他们名正言顺的弄了一些食物,然后又躲回了那个帐篷,人数已经从七个人增加到了十六个,虽然和敌人比起来还不过是沧海一栗,但是最少人多了,他们的心气也好了不少,希望还有残存下来的弟兄吧,但是这个希望却是只是一个希望。
入了夜,杜仲又领着人在黑夜里偷袭了两个帐篷,杀死了人不算,还纵火烧了帐篷,让敌人再一次乱了起来,搜寻着杜仲他们的踪迹,足足折腾了一夜,却也没有找到混杂在他们之中的杜仲他们,反而给杀了几个人,这一夜又注定不能安静。
‘砰’的一声,封城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手掌给铬的生疼,阴沉着一张脸,封城心中说不出的愤怒,第一天也就罢了,找了一天,就然没有找出敌人,反而被汉军又给杀了些人,这让大营里气氛不安起来,谁也不能踏踏实实的睡一觉,每个人都在担心,惶惶不安。
“真是一群废物,废物——”封城咒骂着,心里却知道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事情,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过是因为各部落联盟,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整体,但是这些人互相防备着,互相敌视,所以并不可能拧成一股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些汉军怎么能藏匿起来,也不过是借着各部落不敢过分的盘查,而每一个部落又各自为政,两个部落想结合的地方,都不敢去仔细的排查,生怕这时候激起矛盾。
知道归知道,封城也没有办法,虽然名义上他是一军统帅,但是各部落的首领并不是很听话,甚至有时候自己说了却没有人听,都在各行其事,这让封城很恼火的同时又很无奈,心中不无羡慕汉军的军容,可以做到令行禁止,只要主将传了命令,就不会有人在敢违抗,若是给自己这么一个机会,自己早就能打败汉军了,就像前些日子,刚刚赶到的时候,自己明明下令谁也不得擅自行动,但是话才说过去,就有另个部落联合起来,强渡黄河,结果损失惨重,自己不但不敢处置他们,还要憋着气去和颜悦色的去安慰那两个首领和他们的族人。
“长老,你看咱们该怎么办,这都两天了,还没有找到汉军的残余,现在大营里人心惶惶,晚上不敢安然睡觉,到了白天一个个睡得和猪一样,这样下去,恐怕——”亲兵统领,一脸担忧的凑到封城身边道,就算是此时和不时有喊杀声传来,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
一声叹息,封城一脸的苦涩:“怎么办,能怎么办,你看看个部落有谁听我的话,让我看这样下去也是好事,最少能慢慢的磨他们的性子,会让他们多听我的一点,这些天真是很累呀。”
话音落下,封城闭上眼靠在大毡上,大营里不时传来惨叫声,听得封城心里烦躁的要命,皱了皱眉,忽然叹了口气:“算了,明天还是拔营吧,让各首领集合自己的队伍,然后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但是粮草还是要统一调配,行了,你先去传令吧,明天一早,就准备开拔。”
大军开拔,各家归各家,到时候归拢起兵卒,一个族的人肯定都互相认识,那么汉军的参与就无所遁形,揪出这些残卒,到时候出了护送伤员的,可以抽调两千人去西边袭击临戎城三封城那边,不用再在这里耗着了,杀敌不过五六百,竟然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兵力,这让封城情何以堪呐,或者是该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