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横了她一眼。
背后一道阴影落下来,我脊背一僵,听见白冥安的声音:“送她回去,再下去她要脱水。”
我愣了愣,回头看见王琪泪湿一片的可怜样子,今天太阳这么好晒久了人都晕,她这个哭法的确有脱水的威胁。
想了想,立刻伸手去扶她起来:“王琪,来,我送你回家去——”
“呜呜呜……我不要……呜呜呜……”王琪不依。
我挑眉这女人在闹什么脾气,转念一想,她大概是想要等男朋友回来吧。
我的手搭在王琪肩膀上,温声安慰:“你先起来我送你回家去,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好吗?”
王琪抽抽噎噎,还是不肯,摇着头:“呜呜呜……我不要……我要等阿郑回来!我要让他把话说清楚!他和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哽咽了半天,忽然哇一声爆发出来。
“阿郑!阿郑!”
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处理呢,边上的黄佳被王琪的情绪感染,居然跟着嚎哭起来:“呜呜呜,她都说不要啦,你干嘛逼着人家……呜呜呜,好可怜,她好可怜啊……呜呜呜……”
“……”胸口憋着一股闷气,可是对着这两个泪人儿,我的满腔火气也没出发,堵在那里憋得慌。
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挤出亲切和蔼的笑容:“别这样,你冷静一点——”
想到很多次我失控时候,宋理总是平和地安抚我,我准备尝试一下宋理式的劝慰方式。
不想被身后的白冥安不客气地打断:“一年没见,什么长进也没有。”
这是在说我?
我眨巴眼睛,并没有回头。对自己催眠说:不不不,前两次见面他就跟不认识我似得,他一定不是在说我啦……
“宁欢,你让开。”
“……!!!”我受惊一般抬头,“你,你叫我?”
刚才真的是在对我说话?
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冥安现在的脸是那种很贵气的帅,跟叶明朗那种从小在富裕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少爷有点相似,只不过看着更成熟一点。
他看着我,略一皱眉,清冷的气质配上高贵的脸,这个经典的皱眉动作依旧帅得无与伦比。
我很没出息地看直了眼睛,咽了咽口水。
唔,好帅。
比一年前还要帅。
不不不,宁欢你怎么可以这么花痴。
我使劲眨巴眼睛,正要说些什么,那边白冥安直接越过我走到王琪什么,理也不理我,直接面对王琪哭肿的眼睛,清冷道:“王小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走,那边那个不长进的女人会扶着你,要么我打晕你,你选。”
我:“……”
强盗,绝对的强盗风格。
王琪听了傻眼,趁她傻眼的功夫我连忙跑过去,挡在她面前:“第一第一,她选第一条!对吧?”我使劲朝她眨眼睛,在她耳边轻语:“他脾气不好,违背他下场很惨的。”
王琪瞪圆了眼睛,我背对着白冥安朝她做出一张苦兮兮的脸,表示所说非虚。
王琪虽然伤心,到底是个有脑子的姑娘,抽噎了一下示弱了,点头朝我伸出手。
我赶紧扶着她起来,一边对白冥安笑了笑:“那个……我先送她回去了。再见。”
以为他至少回我一个再见呢。
他却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眉头,什么话也没说,目光沉静如水。
我有些失望地转身,又在心里痛骂自己犯贱:干嘛啊宁欢,老是抱着一些不合实际的幻象有意思吗?啊?
“呜呜呜……我要跟着去……等下见到渣男,我负责干掉他……呜呜呜……”
黄佳的眼泪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泻千尺,无法自拔。
我心不在焉地敷衍她:“好好好,等下那家伙回来让你打头阵总行了吧。”哎,我这心里总觉得闷闷的,难受。
走了没几分钟,黄佳惊奇的声音响起:“咦,他们怎么还没走?”
他们?我步伐顿了顿,是白冥安和阮蓝吗?他们为什么还不走?
心里很想回头看,但还是忍住了这个念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哦,这路又不是我们开的,人家想在马路上晒太阳不行么。”
黄佳却唔了一声:“看上去在争执什么,哇,那女的想去搭白欧巴的手直接被躲开了耶。”
真的?!
我忍不住回头看,只见阳光下那一对俊男美女站在那里,侧身对着我们所以看得比较真切。嗯,阮蓝说了些什么,脸上表情楚楚动人,切切地伸出手。
结果……
白冥安没有躲开啊。
黄佳这个骗子。
我郁闷地回头,没有发现白冥安虽然没有躲开阮蓝的接触,但站直的脊背直挺挺得僵硬得不正常。
“走了。”说什么废话,害我分心。我把错误推到黄佳身上,极力忽视自己内心的期待和失落。
不能想,一想就没有退路。
“哇,他走过来了!”黄佳尖叫。
我有一种狼来了的感觉,对她的话不屑一顾,努嘴扶着王琪一边走一边吐槽:“诶王琪你有熟识的朋友吗?”
王琪以为我要联系她朋友来照顾她,微微抿了一下嘴巴,低声说:“不用麻烦他们,我和阿郑吵架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
我本来想要借由头吐槽黄佳,没想到王琪这么说,不由好奇问:“为什么?”我被程文剑甩的时候虽然万念俱灰,也死鸭子嘴硬说要自己一个人待着冥想世界,但到现在我还是很感激明珠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不忘拉我一把。
即使我在泥潭最深处,深陷烂泥堆里,她也绝不放弃我。
曹郑走了,王琪正是需要朋友安慰扶持的时候,她怎么能说不要?
王琪咬咬唇,红着眼睛低头:“我……怕他们会觉得阿郑不好,对他有看法。其实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对我一直很好。”
“……”我无语了,爱情的世界里似乎总是女人先服软,就算吵架时女人叫嚷得最欢,就算女人蛮不讲理胡搅蛮缠,就算女人再矫情——但谁又能说他们的真心不珍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