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黄忠拿下自己的二石弓，递与曹性道：“试试！”

曹性见猎心喜，激动地接过了弓，挽弓扣弦，胀得脸通红，却只拉了个半满。最终只得放弃，恭敬地交还给黄忠。

黄忠道：“似你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臂力已经很不错了。我看你是猎户打扮，虽然常用弓，技巧想必是从打猎的过程里自己琢磨出来的，有一些失之妥当。譬如你拉弓之时，为了不惊着猎物，所以都屏住的呼吸，甚至还养成了习惯。到了这里依旧保持着这样的习惯，然后因地制宜，这里却不需如此。拉弓时，胸肺可以助力，而且，屏住了呼吸，耐力就会变差！你可以适当调整。”

曹性认真地聆听，末了抱拳道：“多谢前辈指教。”

黄忠欣慰地点点头，道：“黑山贼来了，你好好表现。”

这话听到曹性耳朵里，以为是黄忠要考校他，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黑山贼进入了普通弓箭的射程范围内，守军开始射击。

而黄忠依旧一发三矢，而且是用平射。一般来说，为了射得更远，应该用吊射。但黄忠的弓力强劲，并不追求射程，而着重于追求命中率。箭矢的运动轨迹越平，对于层层叠叠的黑山贼命中率就越高。如此一来，他只需控制力道和角度，并不需要精确瞄准，每支箭都几首能命中一个目标，比其他抛射的守军不知强了多少倍。

曹性看向黄忠的目光就见高山，仰之弥高。不甘人后的念头没有，但却有望其项背的志向，也越发用心射贼。只是他的弓力还是太弱了些，只得能抛射，不过命中率也有五成左右，比普通士兵强了许多。

张杨见黄忠如死神一样收割黑山贼的性命，心中也是惊叹连连：奉先哪里收了这样的家将，比之他自身，都不遑多让了。

.......

李大目和张雷公都被悬掉在城墙外，黑山贼只道他们已死，越发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进攻。

张杨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忙下令：“把那张雷公弄醒！”

手下便浇了一瓢滚油泼过去。

张雷公当即惨叫出声，声如炸雷。

张杨喊道：“张雷公，快快让你手下弃械投降，还可免你一死！”

张雷公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但见李大目就挂在自己旁边，肚子上仍在滴血，但人却已经死不瞑目，当即痛呼：“老李......”

再看呼啸而来的黑山兄弟，张雷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以几乎要撕裂喉咙的力道狂吼：“黑山的兄弟听着，给老子们报仇。”

肩臂猛地发力，不顾手腕被勒出了血，整个人引体向上，然后用牙咬住了粗壮的麻绳。

张杨一愣：这家伙要干嘛，难道还指望用这嘴还咬断绳子不成，就算真咬断了，想掉地上摔死？

然而张雷公却伸手抓住了横杆，然后松口，将脖子在绳套里绕了一圈。

这？还真想自尽啊！

张杨忙道：“快把他拉回来。”

然则张雷公却将手一放，整个人似被处于吊型的死囚掉了下去，脖子勒得血管暴突，双目也鼓如牛眼。

黑山贼看到张雷公自杀的一幕，个个如打了鸡血般，高呼“报仇”，架上云梯，前仆后继地登城。

当将张雷公拉回城墙上时，他已经昏死过去。张杨知道再拿他来要挟黑山贼已经没用当，当即让人将他绑好押了下去。

连续的高强度运动，让黄忠的双臂都充血胀痛，但他依旧在射击，不过现在专门射登云梯和黑山贼。当有黑山贼快登上城墙时，黄忠一箭过去，例如虚发地结果对方性命，使之跌落砸倒一片。

可以这么说，光凭他手中弓箭就能守下敌人攻击战线四分之一的位置。

曹性有样学样，专射快登上城墙者，也能防守住好几架云梯。而成廉带来的这一队手下，都是精兵悍卒，每个人都弓马娴熟，若下放到甚至部队，当个百夫长都是绰绰有余的，成廉更是有接近二流武将的实力。

守城一方添了如此强悍的战将使守城变得游刃有余，而攻城方却失了李大目和张雷公的领导而变得杂乱无章，此长彼消，形势渐渐被扭转。

但是，箭却要没了。长子城里本来箭支就不多，若不是黄忠他们自己带了几千支箭来，恐怕就无法扭转局势了。

黄忠当机立断道：“张将军，开城门，放黑山贼进瓮城如何？”

瓮城，即贴着主城门起的小城，像一个口袋，能起到瓮中捉鳖的效果，故称为“瓮城”。瓮城有外瓮内瓮之分，长子城这里的瓮城乃是内瓮，即在主城墙以内建的小城，一开主城门，便如一个“凹”字。

这时候攻城的黑山贼就如将要压垮堤岸的河水，想要不垮，就得泄洪。此时开城门，就等于起到一个泄洪的效果。

张杨点了点头，先分部分士卒到瓮城城墙上准备攻击。然后再命人开城门！但是，开门也不会直接开，而是取下大门栓，留下小门栓。如此一来，可以让敌人觉得是自己撞开了门，而开门的士兵也有时间逃回城里。

城门一开，黑山贼真以为是自己撞开了门，本能地就涌入城中，结果发现又有城墙和城门，已经杀红了眼的他们，自然义无反顾的继续往前冲。

瓮城中的地面并没有设置陷阱，一来平时百姓要出入，二则若有陷阱的话，会让敌人退却。但是，来自城墙上的攻击就足够黑山贼喝一壶的，瓮城不大，涌进一二千人就显得密密麻麻。所以，守城的民兵士卒不像外城那样只有最前线的才能发挥作用，后面的人照样拿着石头往上丢入瓮城之中，根本不必瞄准。砖石城中自然不缺，真缺了的话拆几间房子也就够用了。

石如雨下，黑山贼根本没来得及架云梯登城，就被砸得死伤无数，地上一片哀嚎。有一个小头目机灵，马上下令：“弓兵快到城里来！”

因为发现了守军没用箭矢，很可能已经用罄。而瓮城中离城墙够近，如果呆在靠中间的地方，可以保证不被对方砸到而又能发挥弓箭的威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