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毕业!那时候他才22岁,可不愿意就这么结婚了,还有好些奋斗的年头呢!他不同意,坚持拒绝结婚,家里人因此颇为生气。
他跟家里人赌气,离家出走了。出走后的半个月,他遇到了那时候正跟他一样年轻,年纪却比他大了三四岁的王元陶,他很厉害,也很有才华,偶然一个机会,他们俩说话投机。
其实也就是在一个高档的西餐厅里遇见的,两个人出去之后,遇到了正带着宠物狗在外头遛的一个女人。
在世俗的灯光下,她却是那么干净纯澈,抱着她那毛茸茸的阿拉斯加笑得既无奈又灿烂,正好西餐厅门口有一盏明亮的灯,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更加与世无争,很恬静,令人向往。
慕容培祥所接触的人都是同一类人,看得让他麻木,让他厌倦,所以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动心了。
王元陶看着她跟阿拉斯加一起玩耍,很有意思,加上他也很喜欢狗狗,特别是这种大型犬,一看就特别傻,傻里傻气的很有喜感。
王元陶勇敢地上前去,他跟那个女人打招呼,还逗她的狗,还做了个自我介绍。
听那个女人的自我介绍说,她叫田敏,父亲是中国人,现在很多人都叫这个名字,但很好听呢。她现在就住在这条街附近,租的房子,房租也不便宜,又养了一条狗,有负担,但很开心,目前她是一个人独居。
看着王元陶跟田敏玩儿得很开心,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步上去,但他悄悄记下了田敏的名字,也记得了去她家的路。
她时常会出来遛狗,慕容培祥和王元陶跟商量好了似的,跟她偶遇很多次。时间一长,他们三个的感情就非常好了。
田敏跟王元陶总是很亲密,比跟慕容培祥在一起亲密多了,慕容培祥觉得,她可能喜欢上了王元陶,毕竟王元陶是那么开朗和勇敢的一个人。
后来……发生了许多慕容培祥不愿意提起的事,他不顾家里的反对要娶田敏了,田敏也说会坚定自己的心嫁给他,在婚礼的前三天,田敏抛下自己的儿子和刚出生的女儿离开了。
与此同时,居然连王元陶也跟着消失了!婚礼就此取消,慕容家的长辈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慕容培祥的性情发生了大变,情绪阴晴不定,时常出现情绪异常和崩溃,家里人一度认为他疯了,得了精神病,都很惋惜。可就在众人否认他的时候,他居然拿出了傲人的成绩,成为了慕容家既定的继承人,地位无可撼动。
他对待周围的人也更加冷漠和残忍,对自己的小女儿却是宠爱有加,就是傲娇。此后,他也一直没有结婚,对外宣称自己已婚,并把自己妻子的身份造假,说妻子难缠去世了,对小女儿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他查遍了所有地方,终于找到了王元陶的蛛丝马迹,听说他带着一个小女孩儿在讨生活,日子艰难。
他派人去跟踪过王元陶,发现在一块乡下的坟地有田敏高高堆起的坟墓。王元陶还跟已经听不见人说话的田敏说话呢。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关注过王元陶,也没再找过田敏,更没去看过她。是王元陶嫉妒,所以带走了她,让她过苦日子,死后还在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安身,这是慕容培祥所不能容忍的。
更让他害怕的一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铁铁的兄弟的背叛。
这些年,他也一直做噩梦,没有睡过好觉,拼命工作,即便自己的儿子已经很优秀,他也不放松,为的是什么恐怕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再次想起这些尘封旧事,年老的他依然能体会到心心念念的新娘没了的那种疼痛,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这是会困扰他到死的噩梦,如果他不惩罚王元陶的话,他到死都不能安心。
而当初的王元陶何尝没有做过设想,只是他必须带走田敏,也只能带她离开。
从慕容午回来之始,他就觉得,自己的下半辈子跟慕容培祥是斩不断的纠葛了,未曾想到,短短的时间内,一切都变化得这么快,慕容培祥身体尚好,他却像是要去阴曹地府了,果然大了三四岁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想当年,他看着面上比小几岁的慕容培祥还年轻呢。
半夜,王元陶从睡梦中醒来,病房的灯还亮着,却不会打扰人睡觉,他伸出手,病床旁摸到一个人的脑袋,他侧过头看,原来是江硕。
现在应该很晚了,他还在这里啊。
感受到王元陶似乎已经醒了,江硕抬起了头,睡眼惺忪,却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二伯,您怎么醒了?”他坐了起来。
“没事,做了个噩梦,就醒了,打扰你睡觉了吧。”王元陶自己动着,想坐起来。
江硕搀扶着他,给他垫了两个枕头,让他靠得舒服些,一边说:“没有,我就是照顾您来的。”
“我的病,很严重吗?”王元陶还是关心自己,他要是没了,他的那个大麻烦该怎么办?特别是这时候,她的压力应该会很大,心中的阴霾会很多。
江硕笑得温和,说:“没事,好好治疗,保持心情平静,不会有事的,您身子骨还是硬朗的。”
王元陶哈哈一声笑,“算嘞,你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么?你打小跟我家那麻烦混在一起,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江硕笑了笑,的确如此。
王元陶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的病,真是感谢你了,年轻人。”
江硕:“哪里,应该的。”
“唉,那小子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不回家?”
江硕替王颜奕解释说:“唉,她被人给救走了,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了,这阵子肯定会有人千方百计跟着她,她不回家,也是为了您的病情,您得静心养病才是啊。”
王元陶心里都明白,长叹一声道:“唉,我都已经这样了,只是希望……我不会成为那丫头的阻碍,不会给她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