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陶心跳猛然快了,她说什么?她该怎么办?
这话仿佛将她拉到从前,她失去父母,失去家庭,失去外公,失去童真,他亲自将她接到自己的身边养育,那个小小的女孩儿,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双眼空洞不再闪烁慌忙,泪痕布满她整张脸颊。
那么无助的她,看到他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该怎么办?”
声音极其低微,不像是有意说出来的话,他那时候知道,这孩子或许有了打算,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实现。那般的无助,无助到哭不出来,无助到无法动弹,无助到只会迷茫。
现在的王颜奕,就像那时候的白淬一样。
王元陶已经察觉到了,肯定出大事了,而且大事不妙。他握紧了王颜奕的双手,声带几乎不带震动地问她:“怎么了?”
林长衣和慕容丛显然被王元陶这种状态给吓住了,本来就都很担心,现在更加慌乱了。
前几天,慕容丛在家族群里看到慕容培祥要回来的消息,再加上苏岸和慕容午又……难道是慕容培祥对她做了什么?
林长衣说:“信息的署名人是袁同,一定是他!”
慕容丛一口否决:“他还不至于让她这样。”
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对袁同的免疫力极高。
慕容丛看了看时间,月底了,不能让她太过劳累。
王颜奕跟没听见众人说话似的,不,压根就好像这里没人,她她把自己的身体慢慢缩到一块儿,接着什么都不说,只是皱着眉头,很快额头就出汗了。
慕容丛对她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轻声说:“她胃疼了。”
林长衣:“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苏岸呢,他去哪里了?”
“她情绪不好,太紧绷了,是会这样,她现在一定不会吃药的,我直接给她打一针吧。”
王元陶:“这样会不会太伤害她的身体了。”
“不会,她现在刚刚发作,而且这药的药性比较温和。”
话不多说,慕容丛给王颜奕来了一针,她可是最讨厌这些针管药物的了,今天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王元陶对二人道:“长衣,小丛啊,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
二人识趣地走开了,林长衣更是把家里正在干活的人都清理出去了。
等周围都安静下来了,王者元陶又问:“颜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跟二伯说说啊?”
王颜奕这才肯说:“如果我丢了苏岸,怎么办?”
奇了怪了!
王元陶:“你不是要跟他离婚吗?”
王颜奕又不说话了。她不敢说了,她想引诱袁同做更大的动作,让他得意忘形,放松警惕,好让她有时间去查他的事情,并拿到证据。她有个黑客朋友,还没安排他做事呢……她想到了事出的种种结果,也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可没想到,第三方的人来得这么快。
“你好好说。”王元陶轻轻地问。
王颜奕又说:“如果我丢了公司怎么办?”
王元陶心头又是一痛,“什么?”
“要苏岸,弃公司,要公司,弃苏岸。”
“什么?哪儿来的这种选择!”王元陶很生气。
“对了,我找人,我找人。”王颜奕翻出了杨非的电话,打过去,是别人接的,说他不知道为什么都不能来上班了。
打给江硕吧,江硕也不是本人接的,说他有许多病人没空。
还有谁?她信得过的几个人就这么几个,还有谁?!
绝望的边缘,居然来了一通电话,王颜奕惊喜一看,一串陌生数字。
一接电话就很吵闹:“喂!弟媳妇,我来还你钱了!”
“还钱?你是谁?”
“什么!我是谁?我不是给你弄了个欠条过去嘛!我是端木方桦啊!”
“端木……是你!”王颜奕激动地站了起来。
“不用激动,我家也是老家族了,也在国外活动,慕容培祥那老匹夫是不是回去欺负你们了,放心,我代表我父亲回锅视察子公司,这忙我一定会帮你的,本来我们两家关系也不好,就当给他添堵了。”
王颜奕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苏岸被慕容培祥扣住了,说要我自愿同意他收购我的公司才肯放苏岸!”
“哼,他如此,难怪他女儿也没什么好做派,做作得要死。”
“三天,时间三天。”
“三天?时间也太长了吧,我现在已经在机场了,马上要登机了,先挂了,就这个号码,你发你们家的地址给我,我回国之后先赶过去,然后再去慕容培祥那儿要人。”
“你……”
“不用惊讶,他也就倚老卖老欺负你们这些晚辈,我爸端木责希可不好惹,我去要人,他肯定会放人。”
“谢谢你,那你快点,过时不候。”王颜奕喜极而泣。
“弟媳妇儿别哭别哭啊,我登机了啊,睡一觉,挂了。”
“嗯。”
王颜奕重新振作精神,有救了!
王元陶看她这样子,像是没事了,“好了?”
“是!有人要帮我们了!”
“真哒啊!太好了!这可太好了!”
王颜奕握住了手机,贴在胸口,“希望他能没事。”
没找到,这时候,居然是那个端木方桦伸出了援手。
端木方桦也没想到啊,原来那么强势的弟媳妇儿还会有这副德行,不过,女人就得温柔一点,像他自己那位心上人就一点也不温柔,唉……
接下来该去确定一下江硕和杨非是否没事。
王颜奕把阿程叫了进来,“阿程,你没有护好苏岸。”
阿程知道错了,“请主子惩罚。”
“好,我要你立马去江硕和杨非他们最大可能去的地方去找他们,一一找遍,有他们的消息,立马告诉我。”
“是!”阿程这就出发了。
再者,就是她该如何稳住公司了,先得找一个在员工中有威望的人来顶替这个助理兼秘书的职位,至于……她只能硬上了,看那群唯利是图的人是否能有所转机。
是夜,慕容培祥带着抓的几个人回到了慕容午的住所,并在这里住下。
慕容午跪在慕容培祥面前,“爸。”
“你还知道叫我爸!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们慕容家丢多大的脸!消息都传到国外去了!我不回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还打算不管呢!”
婴草解释道:“不是执行长的错。”
“是了!还有你!我让你跟着她,就是为了不让你纵容她,可是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干什么吃的,你就这样报恩的?!”慕容培祥摔碎了一个玻璃杯。
慕容午闭眼,这怒火,都可以把天给燃了。
但有一些她不得不服大着胆子说:“爸!您为什么要把苏与洺给抓了!还浑身是伤!都流血了!”
“你心疼他?就不知道心疼一下我和你哥吗!混账!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好的!”
“爸!照片是我传的,您抓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