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颜奕拍了拍苏岸的手臂,道:“王家还有个规矩。”
苏岸包下一口好肉,嘴里含糊道:“什么规矩。”
王颜奕凑近了说,“王家的规矩,如果王家的女儿有了丈夫,像你这样的,必须单独敬长辈三大碗酒。”
苏岸筷子一顿,“三大碗酒?碗多大?”
“碗只是个词而已,三杯就行。”
苏岸赶紧倒满了酒,提着酒瓶就要起身,王颜奕及时按住他,“你怎么这么冲动。”
“敬酒啊?”
“我已经被赶出王家了,准确来说是被逼退出王家了。”
苏岸楞楞地坐下,立即露出了满脸的不解和心疼。
“好了,坐下吧,不用敬酒,只是说一说他们的规矩,要敬酒的话只敬二伯就行了。”
“你告诉我,我想知道。”苏岸凑在她耳边说,此时人多耳杂,本不应该说这些的,他忍不住。
王颜奕深吸一口气,空前地豁达,“你想知道啊?回去告诉你啊,也没什么。”说完她还看了王子宁一眼。
王子宁立马撇开了双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装作没看见。
宴席结束之后,王元陶和苏岸两个人回到了车里,见王颜奕迟迟不来,苏岸心里有些担心。
王元陶老态地笑了一声,“别担心,她会好好回来的。”
“那些人……会为难她,她也得去吗?”苏岸一直看着窗外,王颜奕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有时候,无可避免啊,再说了,这次未必是有人为难她。”
“但愿不是吧。”
是啊,不是,是王子宁叫住了即将要走的王颜奕,两个人死对头好久没有做过对了。
王子宁和王颜奕正坐在祠堂之外的院子的石桌旁说话。
王颜奕瞅了瞅,这个女人还是一直那么正经讲究,一品一直都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对头在所有方面都要对比,她自己穿的黑色衣服,她也喜欢穿黑色的衣服,眼睛不知道近视多少度了,戴着的眼镜看上去度数可不小,不过这是猜的,谁知道王子宁双眼的度数真正是多少呢,不过比她好得是,这个女人会化妆了,虽然是淡妆,也就差不多了。
王子宁感受到有人一直在看她,不习惯,便说:“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王颜奕却如一个痞痞公子一般,撑着下巴笑了起来,“我笑你这个女古板终于开窍了。”
王子宁推了推眼镜,双手抱胸,跷起二郎腿,“你不也一样吗,开窍了,四婚了,带来了祠堂,看来是认真的了,终于想要认真了?”
“唉人嘛,我也以为我可以一辈子不动心的,结果谁知道并不是如此,而且啊,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动心了。”
王子宁觉得可笑,像她这么敷衍的人都认真起来了。
“你看中了他的什么,什么?地位?能力?还是什么。”
“你知道,他实际上什么都没有,他只有我。”
“你也太禁锢他了。”
“我不想让他离开我半步。”王颜奕说。
王子宁嘲笑,“你爱得也太狭窄了。”
“嗯,我自私,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但你也明白,我想要什么。”
“你……”王子宁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随即换了一句话,“你不要紧吗?”
白家没了,王家也没了,你还被赶出了王家,却依然背着王家的担子,你不累吗?你不要紧吗?
王颜奕当然明白她所说的要紧是什么要紧,啧了一声:“习惯了。”
王子宁的眼镜突然透出一股寒光,安静了一分多钟后,她突然说了一句话,像一阵风一样刮过王颜奕的耳畔,让她来不及反应。
随后王颜奕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王子宁看着她的背影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想了一句话,她想要的东西似乎已经得到了。
看到王颜奕人出来了,苏岸急着下车去接她。
王颜奕看到苏岸远远地招手,在太阳底下的那个人,就是她的一束光啊。
“苏岸。”
“你怎么待了这么久才出来啊,没受委屈吧。”苏岸陪同王颜奕上了车,却发现王元陶不见了。“嘶?二伯呢,他刚还在这儿。”
司机说:“老先生已经先走了。”
“什么?和谁一起?”
“他自己走的。”
王颜奕:“有人跟着没?”
司机:“有的。”
“那就好。”苏岸说。
王颜奕后来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受委屈?谁能给我委屈受啊。”
“回去再说。”
“嗯,嗯?”
不对劲。
王颜奕往下一看,这家伙的手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攥得她有些疼了。
不过两个人都不想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