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之前几日都是很理所当然，自然是那凡人的，但是这几日，看着九尾凝视着妖王的眸子，看着她被搂进妖王的怀里，让他抱让他吻，看着她现在为自己的担忧的神情……看着她真挚不做作的娇态……他回答不出了……
九尾的手掐在他的腰间，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同，这一块地方不太对劲……很诡异的感觉。
抬头看着御影，御影知道她察觉到了异样，笑了笑，不再遮掩：“之前在魔道，魂魄受损，这是后遗症吧。”
他为什么会吐血，又不是他要吐血，他身上的魂魄逼迫他吐，他也没有招架之力啊！
“可是你之前说伤好了呀！”九尾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那样说的。
御影又笑了笑：“我堂堂御雷战神，告诉别人我还受着伤，是等别人来打么？”
九尾这才明了，可是谁没事会去打他啊！
“那现在怎么办？”九尾虽然懂得一些治疗小伤小痛的方法，但是却没接触过魂魄受损这档子事啊！
他现在说不定能够理解为什么妖王还有那个凡人都会爱上她了……她真的很单纯，当然，也很无知没用。可是却招人喜欢，惹人怜爱。
“就这样随他去吧，不会要了我的命的。”御影撇开头，不再看她。
九尾也只好点点头，但是她已经想好等师父回来偷偷的问问看师父。
“九尾，我再问你个问题。”御影头虽然撇过去，但声音还是很仔细的传了过来。
“你说。”九尾坐在床边，看着今天有些不太一样的御影，心里也隐隐的难过起来。
“你还记得重生之前为人的记忆是吗？”
不知道为何御影会提到那时候的记忆，虽然她现在的记忆相当混乱，但是为人十八载的记忆还是记得的。
九尾点了点头：“恩。”
“你都记得些什么？”御影又问。
她还记得些什么？就她现在的记忆而言，如果说记得最完整的应该就是作为凡人在人界生存的十八年了吧！当然现在她不会知道其中的原因是因为这十八年没有临涵。
“记得很慈祥的父亲，和温和的母亲，还有一些不怎么出现的哥哥，繁华的街道，凡人都是很真实很认真的活着的……”九尾仔细的说道，过去的事情一幕幕从她脑海里过着，一时间竟有些伤感。
御影微微攥紧了拳头。
“还有呢……”
“还有？”九尾奇怪，他到底想问什么？
“对，除了这些，你就记不得其他的吗？那么重要的！”御影转过头来对上她，瞬间变得有些激动。
她不解，因为毕竟这是她的记忆，他如何能猜得出什么是对她而言重要的，而什么又不是重要的……
九尾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了，不管怎样，剩下的都是她自己的了，仅存的秘密，仅存的美好……关于那个一直守护着她的人的秘密，美好。
御影从床上一下窜起，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幻雾殿，离开了幻雾岛，留下落寞的九尾。
她什么都记得，就是记不得那个一直一直悉心守护着她的齐斯年！！就是记不得那个只有二十几岁却整整守护了她十八个念头的青梅竹马！！
齐斯年，你看到没？尽管我用了你的魂魄，尽管你的魂魄那般躁动的让我去接近九尾，让我去照顾九尾，让我继续守护着九尾，她却不记得你了！
那个本该忘记的妖王，她却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齐斯年，你看到没，从今天开始，别再给我看你那些可笑的宝贵的记忆，别再在我的身体里咆哮，为这个女人的哀伤而哀伤，为这个女人的笑颜而高兴，为这个女人的愤怒而愤怒！！
被独自留在了屋子里的九尾，神情还是恍恍惚惚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生气，她唯一没说的就是关于齐斯年的事情，那个最终都是因为她而死掉的男人，如果她不曾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不会被晓羽害死……他会继续做他的凡人，找一个不错的女子，与他一起生活下去，到永永远远。
她是狐妖，对凡人来说是多么让人惧怕的生物，可是她却记得真真切切，齐斯年死前的那个场景，他对她说的话。
那日，齐斯年靠在九尾的怀中，脸上血色尽失，轻轻道：“你八岁那年现出过尾巴，我当时吓坏了，可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你那么美好，我只想守护你……”
她难过的发不出声音。
“记得那时你刚学会说话，我教了你许久齐斯年三个字的念法，可你怎么也说不清楚；记得那次和你在树林里捉迷藏，结果你迷了路，我找你找到深夜，才发现你躲在一棵杉树下睡着了，那时我才明白你对自己有多么重要，于是我发誓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斯年，别说了……”齐斯年越是这样说，她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对自己的情意她无以为报啊！
“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说，也太任性了……”齐斯年扯开嘴角想笑，但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你不会死！”九尾失声叫道。她不能就这样让他死！
“九儿，听我说完好么？”齐斯年看着她痛苦的脸，但是却没有眼泪……妖是不会流泪的吧！
而她只能摇头，她说不出话来，城主对她说不能负齐斯年，可是现在……
“呵！每年秋天你总央求着我带你去远足，和小雨小夜一起，在田野里奔跑放风筝；下雪的时候你又会拉着我去堆雪人，可恶的是你只是躲在暖裘中，透过窗子看着我在外面堆，还时不时嘲笑那雪人不好看……咳咳！”血止不住了，从齐斯年的嘴里吐出，被刺穿的胸口也开始流血……
“你笑我就笑，你哭我就想法子让你笑……”
“斯年……求你了，别说了！”九尾想哭但没有眼泪……
“九儿，我不怪你……你这么美，这么善良，又俏皮可爱，我只是舍不得……想来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注定好了的，我还妄想阻止你重回妖界，还妄想着至少此生与你共度……”
“斯年……真的对不起……”
“你没有错，那妖王等你一千年，我怎比得上呢？”齐斯年看向站在九尾身后的临涵，自嘲道。
齐斯年身体越来越冷，九尾把他抱的更紧了一些。
“九儿，来世我还会守护你。”齐斯年浅浅笑着说道。
“九儿，来世我还会守护你。”齐斯年浅浅笑着说道。
齐斯年是这样对她说的，她怎会忘记，只是回到妖界之后，无论是哪方面的原因都不会允许她去提这个普通的凡人。
所以她将他藏在心底，在她心底，齐斯年是和兄长一样的存在，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比兄长更加深刻的存在，也不知道赤印听到这句话后会作何感想。
御影回到神界，心思难免恍惚，因为九尾竟这样不把齐斯年放在心里，可是他却并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九尾没有记住齐斯年而难过还是因为九尾重新喜欢上妖王这件事情而难过。
“战神大人，花仙子求见。”一个小厮走了进来禀报道。
御影抬起了头，觉得奇怪，小花仙儿来做什么？
“请她进来。”
没过一会儿，花仙子便慢慢走了进来。
“花仙子有何事？”御影心情并不好，但还是耐住自己的性子问道。
花仙子方才便已经来找过他，只是他不在，知道他又去了妖界，心里很不好受。
“小仙有些事情想和神君说。”花仙子嚅嚅喏喏的说道。
御影请伸手示意花仙子坐着说。花仙子提着罗裙便坐在了一旁客位上。
“花仙子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御影说道。
花仙子想了想，其实她是犹豫了许久，终究傲不过自己难受的心情，跑来战神府想问个清楚。虽说她的问题可能逾矩了……
“战神大人可是喜欢九尾？”花仙子深呼了一口气问道。她可怜兮兮的眼睛这般直直的望着御影。
御影被花仙子这样一问，竟不由自主的火大起来，她凭什么这样问他？她是什么人？
御影暗下眸子：“花仙子似乎想知道的有点多了。”听得出来，他现在算是很不高兴，花仙子听了御影的话也是颤了颤，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她来此，问他这个问题已然是做好了准备的，她不可能因为御影的不爽而就这样灰突突回去，这样她永远都不用在御影面前说上话了……
“小仙知道战神或许会觉得小仙管的有点多了，但小仙还是斗胆请战神据实以告，因为这个答案对小仙而言非常重要。”真的非常重要。
御影扯嘴一笑，花仙子应该是挑在了一个最不好的时机找他。
御影起身走到花仙子面前，脸上的笑容带着万分危险：“对你很重要？莫非花仙子喜欢小神？”
听着战神的语气，是多么的不屑啊！花仙子是喜欢战神啊，这是什么可悲的事情吗？原来不是，现在却是了。
花仙子不语，现在的御影不是原来的御影，可是……又或许她从来都不知道何时的御影才是真正的御影……她永远都只是追随着他的目光，追随着他桀骜的身影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