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钿。”绮罗起身站在亭中与花钿面对面,“从今天开始我要狠一点,我终于发现没有野心是不可能有动力的。之前我一直认为只要呆在妖王身边就好,哪怕做妾,可是现在,我要那个王后之位!我要站在这里看这满林的桃花盛放!”花钿震惊的望向绮罗,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过得不好却还要死死执着?
绮罗骄傲的昂着头,亭子遮去了阳光,她深陷阴影之中……
“呵!”花钿莞尔一笑,“我都忘了你是那个自尊心强于一切,骄傲的蓬莱仙子了……越挫越勇似乎才是真正的你啊!那么,绮罗姐,花钿在这里就稍稍提醒一句,有时候玩火是会自焚的……”
“小花钿儿,你放心,这句话说的定然不会是我!”绮罗万分肯定。
既然绮罗这样说,那花钿也没什么办法了,她要是有绮罗这般勇气就好了……
“希望届时,这里的桃花真的会很美……”
圣母殿中,圣母正在施法为临君疗伤,他左臂几乎就只有半根骨头还连在关节上,临涵是下了狠手了……
只见圣母手心上的红光在临君的伤口处徘徊,伤口却不见好转,圣母法力耗费的也有些多了,毕竟她也受了临涵狠狠一击……
“凡儿,伤口会自行愈合的……”临君握住圣母的手,轻言。
“怎么可能呢?”圣母不相信。
临君点了点头:“临涵最后一掌搀和了仙气,不会置我于死地的,只是被麒麟所伤,不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好了,临君,你别说话了!我不治了。”圣母扶着临君躺下,转身要去拿巾帕,手却被他的右手抓住。
圣母愣愣的转身,不敢置信的看着临君,刚才叫她凡儿,现在拉着她的手……她不是在做梦吧?
“凡儿,陪我一会儿……”
圣母小心翼翼的坐在身边,心口上太久没有这般激烈的跳动了。
临君看着这个被自己冷落了几千年的妻子,心中顿生愧疚。
“临涵将我伤成这样,我却突然清醒了许多……”临君看着屋顶,慢慢说道,“临涵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你虽与他不亲,但是血脉是相承的,多多少少他也遗传了你的一些脾性,手段狠心却软……”
圣母不语,静静的听着临君说。
“就像当年是你告诉大祭司我把结界杖借给了水渊一样,你想除掉玲珑,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连着我都一起“陪了葬”。其实当年你只要对大祭司说玲珑腹中的便是白灵狐就好了……你不忍心伤了他们的孩子,就像临涵气到了极点却还是没下手杀了我……”
“你知道是我告诉大祭司的……”圣母喃喃自语。
“回来后看到你那欣喜又自责的神情我便清楚了,是我欠你的,我不怪你。”
圣母攥紧了拳头,不知该说什么:“我不是真心讨厌那九尾,你也不是真心讨厌那九尾……”
“我没办法……除了将怨气撒在她身上我还能做什么?”
“是我的不对……”他不该有了圣凡后还爱上玲珑,更不该二话不说就去向天神提亲……
可是他也恨啊!娶圣凡时他没有什么太大想法,只是被美色诱惑,过了新鲜期,他便不再对圣凡感兴趣,可是玲珑不一样,他很清楚自己有多爱那个女子,爱她穿着最为朴素的衣服在屋外与仙子们玩耍,爱她看上去弱不禁风其实心比金坚,爱她牵起的嘴角,皱起的柳眉,鼓起的腮帮,转头的莞尔……
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三百多年的时间里,除了偶尔的交谈,他甚至不敢牵起她的柔荑塞在掌心,深怕惊吓了她,他耐心的等,等有一天这折磨人的仙子发现他爱慕的眼睛……
可是命运弄人,爱情这东西更是弄人,玩弄人!
半路杀出个水渊,让他措手不及……
水渊比他年轻,与玲珑更为匹配一些,可是对于他们神妖,年岁能成为什么障碍呢?他悉心守护的三百多年被水渊一个浅笑打破了……
他至今都记得万分清楚,那日也是神界的仙人会,水渊不知为何会受到天神邀请前去参加仙人会,神界的仙人会很少会请妖界的首领们参加,那时临君也没有太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玲珑身上,也正是因为注意力都在玲珑身上,他才会敏锐的发现不对劲……
玲珑走到水渊面前,微微欠身,可爱的酒窝爬上嘴边,而水渊浅浅一笑。
对,这就是他们仙人会上所有的交集,就这么简单,但是几日过后,临君便得到水渊向玲珑提亲的消息,他心中满是无法言语的愤怒,于是他也立刻向玲珑提了亲。
他怎么也没想到天神回绝他的理由竟然是因为自己已有王后,不愿让玲珑来妖界做妾……
可早些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为了玲珑,他做好将圣凡废掉,承受狼族的不满和怨气的准备……
应该是自那时开始,他对圣凡愈发冷淡,而圣凡心中也愈加愤恨……
圣凡恨,他也恨!堂堂妖王竟连一名挚爱女子都得不到,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玲珑与水渊在一起脸上满是笑容,每每看见他都满心嫉妒,但他却不能介入他们之间……
玲珑和水渊一起死了,知道这个消息的他并不惊讶,虽然面色故作淡定,心里却完全另一个模样,他更加愤恨!以前玲珑不属于他,但他还是可以看着,如今魂飞魄散,她连这么点权力都带走了,和水渊一起……他能不恨吗?
于是乎,这些愤恨在看到九尾的瞬间爆发了,尤其是九尾还与玲珑这般相似,外貌,脾性……
“凡儿,伤好后,我们离开王室,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紧追着不放了……”他要放下玲珑,也不想再刁难九尾了,与临涵怄气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圣母连连点头。她也不要再针对什么人了,有了临君这句话,她也不要野心了,不要王后之位,从来的从来,她眼里都只有临君而已……
幻雾岛,炎痕还在床边守着九尾。他要是没有一时兴起娶花钿,九儿就不会离开幻雾岛去神界,不会喝下杨枝甘露,也不会中图腾咒。
“你别一副这样自责的表情好么?”花钿在妖界随意的转了一圈,一回来就看到炎痕这种拼死压抑着的悔恨表情。
炎痕恢复平静,“花钿,你回神界吧,九尾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
“对,她是你最爱的小师妹,所以和你有关系,我就应该留给你们二人世界!”花钿怒了……
炎痕抿嘴,深厚的眉毛皱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花钿径直走到炎痕面前,紧紧的盯着他忽闪不定的紫瞳。
炎痕不语,立刻把她带出屋子,花钿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怕扰了九尾清静。
“九尾现在状况不清,万一暴走会伤了你……”
“你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炎痕,就算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也好,我好歹也要称你一声夫君,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要帮你,我要帮你的大师兄,我也要帮你的小师妹,能不能别把我推出去?恩?”花钿难过的望着炎痕。
看着她闪着水汪汪的大眼,迷蒙的海棠娇艳难挡,炎痕伸手将花钿环在自己怀里,花钿震惊的任由炎痕抱着。
“谢谢你,花钿……”
“我要说不客气吗?”花钿轻声揶揄道。
炎痕抚了抚她顺滑的长发,微微摇了摇头,浅笑。
“咳咳!咳咳咳咳!”蓝魔不知何时在一旁的石凳上痛苦难耐的咳着……
炎痕松了手,花钿转身,“蓝魔牙境?”
蓝魔起身,虚弱的用帕斤掩了掩嘴,踱到他们面前:“咳咳!棠罗仙子好记性——咳咳!”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花钿惊讶的问道。
蓝魔听了这话又是一阵猛咳,良久才消停,弱弱的答道:“我一直在这,仙子,战神……”话中微显暧昧。
花钿瞬间红了脸,不自在的看了眼炎痕,不看还好,一看花钿禁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炎痕,你脸上的“红云”是怎么回事啊?”
炎痕瞪了花钿一眼,不自在的冲蓝魔点了点头:“炎痕疏忽了……”
“不打紧不打——咳咳咳!紧……”
花钿撇撇小嘴,为着炎痕脸上莫名的“红云”,她心里又充满了阳光,就这样吧,至少现在很好。少羡慕一点,少嫉妒一点……
“牙境,你就别说话了,你说着吃力,人家听得更吃力,好好保重身体啊!”花钿打趣道。
蓝魔微鄙视的看了眼花钿:“这才一百多——咳咳咳!年未见,嘴是越来越——咳咳!坏……”
“好了好了,你消停点吧,真怕你说完这句话就翘了!”花钿掩嘴大笑,继续逗着蓝魔。
蓝魔脸都气憋红了,这破身体是他能控制的嘛!他也不想整天像个病秧子一样啊!生来就这样,他又有什么办法?
突然,一阵疾风从屋内冲出,炎痕立刻警觉起来,把花钿拉到自己身边。
九尾发狂的站在院子中,火红的眼睛正盯着他们三个,额上的图腾咒印红的都发了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