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凡在看到陆笙羽的那一刻,脸也阴沉得很。他和萧盈娣一样,打小就不喜欢陆笙羽,陆笙羽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模样,让叶非凡非常看不顺眼,所以五年前三角亭一事,叶非凡也有份参与。因而陆笙羽会对他恶意相向,他倒也不觉得奇怪。
叶非凡听了陆笙羽这么一说,抓起萧盈娣的手,佯装幸福地笑:“那卑职就借殿下吉言了。”
陆笙羽嘴角的笑容渐渐散去,看向萧盈娣的时候,整张脸冰冷得如同没有丝毫温度,语气也是冰冷至极:“跟我来。”
萧盈娣最怕听到陆笙羽这样的语气,那种寒气逼人中又夹杂着浓浓恨意的语气,总让她认为陆笙羽随时都有可能弄死她。
被叶非凡握住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这个微小的动作对于行军打仗几年的叶非凡来说,一下子就感知出来了,而且他很了解萧盈娣,他也看出来陆笙羽看他和萧盈娣时,眼中带着的杀气。他知道陆笙羽压根忘不了当初三角亭的事。
叶非凡握紧萧盈娣的手,将萧盈娣扯到身后,毕恭毕敬中透着强硬:“卑职和格格还有事要做,还请殿下饶恕卑职和格格恕难从命。”
陆笙羽胸口升起一团怒火,他眯着眸子,深邃的眼里寒光乍现:“你这是在挑衅我?”
叶非凡垂下头:“卑职不敢!”
陆笙羽看着叶非凡谦卑的模样许久后,才和他身旁的男子负气而去。
看着陆笙羽离开,萧盈娣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叶非凡拍了拍她的肩:“别怕,有我在呢,没人能欺负你。”
叶非凡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虽平淡却让萧盈娣感动。没了阿玛,所有的事她都要扛着,伪装坚强。叶非凡的这句话瞬间戳中了她的泪点,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喷涌而出。
泪水从眼中滚滚而落,叶非凡瞧见了,以为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手足无措的模样像个小孩。
“妹子,你别哭啊,你……哎哟,我宁愿你打我骂我,你也别给我上演梨花带雨的戏啊,我瞧着难受……”
叶非凡急得原地打转,皱着眉头,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萧盈娣破涕为笑,擦干脸上的泪渍,很认真地看着他:“叶非凡,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愿意给我一个臂膀。”
听着萧盈娣由衷的感觉,叶非凡反而不好意思了,眼中透着几分羞涩,他撇开头,装作无所谓:“我认识你这么些年,还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咱们谁跟谁啊,还用得着说谢吗?你还是省了那矫情的说辞吧,这姑娘家肉麻的一套一点都不适合你。”说着,还当着萧盈娣的面搓着胳膊,抖动了几下。
明明是讽刺她的话,可萧盈娣却生不起气来。
除非有求于她,不然叶非凡从来不会对她说好听的话,但她知道叶非凡不管再怎么讽刺她、挖苦她,当她遇到危险或者不开心的时候,他一定会站出来保护她。这种挺身而出,无关爱情,而是友情,参杂亲情的友情。
自打见了萧盈娣后,陆笙羽一路上冷着脸,不说话,也无表情。走在他身旁的温君义真是觉得无趣极了。
温君义和陆笙羽相识时日不长,但两人却是相见如故,甚至结拜兄弟。温君义虽知陆笙羽是当今太子,但他对于官位权势丝毫没有半点兴趣,这也是为何陆笙羽向他坦言自己身份的原因。
见陆笙羽不开心,温君义提议道:“五弟,不如咱们去兰烟姑娘那里听曲儿怎么样?”
陆笙羽心里烦闷,今天见到了他最痛恨的两个人居然要成亲了,他心里自然不好过。他不甘心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眼下叶非凡接连赢了胜仗,战功虽比不上湛王爷,却深得君心。刚回京就封他做了护军统领,可见皇上对他的重视。
既然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就算是太子,也不敢和叶非凡矛盾激化,所以他刚刚若非顾及皇上,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两个!
盛京有一条很有名的巷子——不眠巷。那里可以算得上是盛京最繁华的地段了。巷子两旁各色灯笼高高挂起,使得整条街光彩夺目。五颜六色的丝绢在二楼栏杆处飘荡,勾得来往路人春心荡漾。
夜夜笙歌的青楼占据了整条巷子,而最富盛名的却属百花楼。因为百花楼里有个神秘的花魁——兰烟。这兰烟姑娘的容貌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见到的,毫不夸张的说是千金难买一见。
兰烟虽为百花楼的花魁却从不接客,因为她身后有位贵客,她名义上是青楼女子,实际上只是寄住在这百花楼罢了。
此时,兰烟姑娘的闺阁里正响起琴瑟之声,百花楼里的人都知道是那位贵客来了。百花楼的老鸨按照那位贵客的吩咐,将兰烟姑娘的屋子建在百花楼院子后面,所以每次那位贵客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老鸨向来是拿钱做事,况且这里是盛京,能有如此大手笔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老鸨自是不敢拿身家性命做赌注,所以从不过问兰烟姑娘的事。
陆笙羽自打进屋后,就不停地往嘴里灌酒,此时桌上已经有四五个空坛子了。
温君义知道陆笙羽心里烦闷,也不好劝他,只能随了他的兴致,同他一起酣饮。
兰烟一面抚琴,一面抬起美眸细细打量着珠帘外坐着的男子。曲终,她站起身,缓缓行至陆笙羽身边坐着,抬起手臂,如同柳枝似的缠绕在陆笙羽的脖子上,美眸里尽显妩媚之色,开口的时候,声音柔软地让人整个骨架都要酥软了似的:“爷,你今日好像不太高兴呢。”
说着,兰烟就要抬起手指抚上他有些红肿的脸颊,可陆笙羽却避开了,眉头蹙得更深了,说道:“今夜我只想听曲儿。”
兰烟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只见温君义使了个眼神,只好作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