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承乾的想法,他是不屑与一个妇人置气的,不过因为受不了杨雨馨和小白两个委屈的表现,最后只能依着她们两个,安排人去把那间所谓有大背景的杏花楼扫荡了一遍。
上至店主下至小厮,一个不落的全都被疤脸带进了京兆府。
而至于松赞干布,则是被带到了李承乾的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把赞普松开,真是没有规矩。”李承乾看着松赞可怜样子,假模假式的瞪了一眼几个押着他的汉子,摆手让他们退到一边:“赞普受惊了,来来来,坐下喝杯茶压压惊。”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松赞无功不受禄,当不起殿下亲自斟茶。”松赞干布摇了摇有些发酸的胳膊,大咧咧的坐到桌边,口中说着当不起但是喝的却一点不慢。
前段时间被李佑那小子整的太惨,现在的松赞已经完全放开了,如果不是语气中满是怨恨,完全可以把他当成一个见多了风雨的江湖侠客。
李承乾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松赞干布,良久之后摇头说道:“本宫早就根你说过,不要拿刘蝉的方法来对付我,看来你还是没有接受教训。”
“我现在一无所有,不过是一无根浮萍,拿什么来对付殿下,难道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还会怕一个落魄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似乎也豁出去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已经一无所有,根本不必在乎什么。
至于说李承乾会不会真的一怒之下杀了他,在松赞干布看来这是不可能的,大唐太子如果连这点城府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混出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以为本宫不会杀你是吧?”李承乾像是能够看透松赞干布的心一样,一句话直接戳到了他的软肋:“事实上我的确不会杀你,不过我却可以让你过的比现在难堪百倍,你相信么?”
松赞干布不说话了,嘴巴紧紧的闭了起来,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缓缓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现在的吐蕃已经完全落入你的控制,难道羞辱我就能让你得到快乐?”
“不要忘了,你是大唐太子,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唐,代表着一个国家,不要记我看不起你。我不知道你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评价,但是我希望你能听听外面的声音,看看你的名声到底坏成什么样子。世家眼中你是可耻的骗子,勋贵眼中你就是他们用来赚钱的工具,唐皇那里你是出气筒……,你以为你会比我强多少?”
松赞干布越说越快,根本不顾已经抽出横刀的一群黑西服,至于拿出三棱军刺的小白,她正被李承乾压制着。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说中的心事有些恼羞成怒?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我?李承乾,不怕告诉你,你在我眼在就是一个笑话,所以你最好快点把我杀掉,否则我会继续破坏你的名声,让你身败名裂!”
一口气把所有话都说完之后,松赞干布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李承乾,似乎想要扑上去咬死他一般。
而坐在他对面的李承乾则是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在他激烈的发言过程中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过。
直到良久之后,等松赞干布呼吸平复了一些,李承乾才端起茶盏遥敬了他一下,开口说道:“或许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吧,不过你知道么,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就不在乎,世家和勋贵如何看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大唐太子,我有一个好爹,而你没有。”
“所以你是在嫉妒,你在羡慕我,羡慕我有比你更好的条件,羡慕我有比你更好的舞台,可是没有办法,这是上天的安排,你就是再生气、再嫉妒,也只能看着,看着我是如何操控吐蕃的命运,看着我是如何摧毁你耗费的数年时间才建立起来的一切。”
“悲哀么?愤怒么?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很可惜你做不到。而且如果你真的想死很容易,从这里跳出去绝不会有人拦着你,可是你不敢,因为你怕死!”
“所以你只能在这里像女人一样吐槽,像怨妇一样抱怨,你已经完全迷失了自己。早知道你是现在是这个样子,我就应该让你自生自灭,就不应该来见你。”
李承乾毫不留情的言语刺的松赞干布浑身发抖,两只拳头紧紧的攥着,愤怒的双眼之中竟然泛起泪光。
因为李承乾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不敢死,他心里还惦记着那片高原,还想要回去那片生他养他的高原。
“带上他,我们走。”李承乾感觉自己说的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只怕会起到反作用,拍拍桌子站了起来,带头向楼下走去。
“走吧,难道还要让他们架着你不成?”杨雨馨还记恨着刚刚松赞干布对李承乾的不敬,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松赞干布不知道李承乾想干什么,不过他也清楚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不跟着怕是真的会有人过来架着他走,与其那样丢人还不如自觉一些。
而等到他起身追着李承乾的脚步来到楼下时,那个让他切齿仇恨的家伙已经坐上了马车,另一个刚刚拿出军刺想要杀他的女子正堵在车厢的门口,看到他之后向后面一辆马车指了指,连句话都懒得说。
松赞干布默默的走向后面的马车,相比于李佑给他的羞辱,李承乾做的已经够好了。
只是松赞干布一直猜不到李承乾到底要让他做什么,按说以他现在的情况,这位大唐太子完全没有必要来理会他,只要认他自生自灭就可以了,羞辱他已经没有任保意义。
带着深深的疑惑,松赞干布坐上了第二辆马车,透过车窗他可以看到那间他住了整整一个月的杏花楼已经被贴上了大大的封条,很显然,他可以省下很大一笔钱了。
不过他李承乾并没有给他过多回忆的时间,刚刚坐好马车便已经动了起来,载着疑窦丛生的松赞向他未知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