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郎中尽管心中略有不忿,奈何自古民不与GUAN斗,不忍气吞声还能咋地!
较真起来,离魂症患者即便是宰了他,估计也是白死!
换个角度想想:“这个纨绔二世祖现如今一如既往的混账,岂不是证明,自己已经医好了他?
自己还真是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呐!”胡郎中,人老成精、心理平衡能力超强,一瞬间便迈过了心中的那道坎。
“哈哈哈!公子的病应该是大好了!
嗯!这些天,不枉小老儿一番殚精竭虑呀!
这样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听了胡郎中这略带点儿尴尬表情的自卖自夸,苏牙仔由衷的夸赞道:“少爷的病的确是大好了!
胡郎中你的医术果然精湛!
不若您老先回去?
待我家老爷回来,必定重重有赏!”
有了台阶下,胡郎中笑的愈发的自然了。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苏牙仔,离魂之症的注意事项以及一些生活禁忌。
苏灿也是醉了!
纨绔二世祖的世界,他真的不懂!随意的嬉笑怒骂,别人竟然,唾面自干,丝毫也不计较!
“哎呀!身份,真是个魔力无穷的东西啊!”苏灿望着胡郎中远去的背影感慨着。
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那老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月亮门里,他开始细细参观起自己家的府邸。
苏牙仔屁颠屁颠的紧随其后,很有做跟班,做小弟的觉悟。
这时,小丫鬟莲儿小跑着从后面追了上来。
脆生生的咋呼道:“少爷!少爷!你的折扇,忘记拿了!”
苏灿回身看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娇俏小萝莉,正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追来。
手里高高的擎着一把折扇,小脸红扑扑的,眼神略显羞涩。
苏牙仔回身,紧走几步,上前一把接过折扇,狗腿之气十足,转身献宝似的呈到苏灿面前谄媚的讪笑。
“少爷!嗨嗨!忘了!忘了!哎呀!这可是少爷的心爱之物!瞧我这记性!嗯!还是莲儿这丫头细心呐!”
见二人如此上心,苏灿只得勉为其难的接过折扇。
手里拿着纨绔子弟冒充风流才子无往而不利的必备神器,一时之间不禁又腹诽不已。
“还真是骚包啊!
附庸风雅?
哎!都是被弘历的那色坯带坏的!
看看,六下江南遗害无穷呀!这些纨绔子弟的标配,全都是打他那儿来滴!”
腹诽完毕,装模作样故作潇洒,“噗”的一声甩开折扇。
扇面上竟然有诗有画。
仕女图,而且还是穿的很少的那种!
或许应该叫作宫更为贴切!
不过这都是小KS!
来自后世的苏灿啥没见过?
早就被岛国、泡菜国那些没羞没臊的动作教育片片熏陶的见怪不怪了!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这题拔!苏灿也是醉了!
真特么有才!画与诗这么一结合,歧义无限啊!
再一看落款:“唐寅”!
唐寅不就是唐伯虎吗?
仔细再瞅两眼,苏灿觉得就这画工!貌似也就只比那“小鸡吃米图”强上一线!
“什么吴门画派的领军人物?瞧这人物画的,这比例,这也太特么失真了吧!与后世的动漫,巨RU少女有的一拼呀!名不符实嘛!”
苏灿对唐伯虎失望透顶了!
兴致缺缺的合上折扇,专心致志的开始巡视领地。
这将军府后衙,果然不同寻常啊!
不但占地极广,而且屋宇鳞次栉比,丝毫不亚于后世那个名气很大的恭王府。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庭院深深,曲径通幽……
更难得的是,各种奇花异木,山石桥廊,布局合理、星罗棋布,颇为符合江南园林造园之精髓。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建筑大都颇显古旧,有那么一点儿年久失修的迹象。
苏灿正自扼腕叹惜间,一个大辫子油光水滑,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儒衫中年文士迎面而来。
隔的老远就笑着施礼:“呵呵!公子这是在望园怀古吗?
想不到公子竟然能看出这将军府的不凡之处!
难得啊!难得!”
苏灿知道,这货乃是府中的西席,一个屡试不第的落地秀才,姓杨名齐修。
才学嘛!好像还是有点儿的,就是人油滑了一些。
其实,想想也是,依着以前那个苏灿的糟心样,不油滑,恐怕应付不过来呀!
见苏灿并未出言挤兑,杨齐修卯着劲儿开始得瑟。
好为人师,正是他的毛病之一。
这家伙滔滔不绝起来,没有一丁点儿心里障碍。
就见这货摇头晃脑道:“明代中期,啊!这个,咱们的将军府所在地,还是提督府行署。
顺治七年,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率兵攻入广州后,在这里大兴土木。
嗯!就是在这一块地方,营建起了这座王府。”
杨齐修连比划带讲解,那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劲儿,颇有点儿后世野导游风范。
苏灿听他讲的还有那么点儿意思,便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倾听。
杨齐修得到了鼓励似的,兴奋之余,继续卖弄。
“嗯!这个靖南王耿继茂移师福建之后呢!原靖南王府便被平南王之子尚之孝占有。
康熙二十年,平定了“三藩之乱”之后,朝廷决定在广ZHOU驻防八旗兵,并设置驻粤八旗将军统领。
从此,昔日的靖南王府便被更名为了广ZHOU将军府………”
苏灿恍然大悟。
“噢!原来是曾经的王府呀!
我就说嘛!这将军府的规模,未免也忒特么大了点儿吧!
杨夫子果然博学多才!”
最后一句话刚刚出口,苏灿突然觉得二人俱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盯着他,他顿时醒悟。
慌忙改口,用一副戏谑的口吻接着道:“哼哼!笑死本公子了!既然这么有才!为何连个举人也考不中呢?
歪才?
庸才?
亦或是蠢才?
哈哈哈!狗屁夫子!蠢才夫子!………”
苏灿没正形的癫狂着,无奈的当先行去。
这时,身后二人眼中的那丝疑惑,这才渐渐退去。
二人终于释然了。
苏牙仔与杨齐修相视一笑,继而轻抚胸口相继感叹。
“吓死我了!得亏少爷没犯病!”
“嗯!就是!这才是咱公子本色嘛!”
尽管苏灿没回头,可是身后二人那番做派,他还是了然于胸的,他是真服了这帮人了!
心中吐槽不已:“一个个都是贱皮子货!
非要老子嚣张跋扈,才放心、开心?
老子的生存之道怎么这么拧巴呢?”
此后几天,当他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纨绔二世祖的二逼生活之后,他的便宜父亲也终于回来了。
苏本智,满脸的阴云,一肚子的不忿。
但当他见到儿子无恙之后的那一瞬间,顷刻,一切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散。
“哎呀呀!宝贝儿子!祖宗庇佑,得亏你好了!
否则,哼哼!我非打死蓝石玉那小子不可!
钮钴禄儿那老匹夫,也不是个东西!还以观后效!
退婚就退婚!奶奶个熊!难道老子是吓大的?
以我儿子这风流倜傥的模样!只要脑子没问题,还愁找不到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