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竹林,穆遥依旧还在昏迷之中。
回到守夏的墓边,我轻声地说着:“守夏,额娘知道是谁害死了你,那些害死你的人,额娘一个都不会放过。”
抽出阿玛送给守夏的“寻情”,我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上长长的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伤口刺痛难忍,我抚上伤口,慢慢走向马车,将穆遥弄醒。
计划已经开始了,没有任何退路。
穆遥清醒过来,发现我浑身是血,震惊万分。
“快离开这里,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们应该马上就会追到这里。”
穆遥二话不说,将我扶上了马车。
回到府里,天色已经大暗,胤祯见我浑身是血的回来,大声斥责着穆遥,马上叫人去传了太医。
“不用了,十四爷,只是些皮外伤,不用兴师动众的,雪竹,扶我回房去。”
胤祯拉住我:“什么不用?你就不能关心一下自己的身子?”
“我说了不碍事的,你还是好好地去抓那些刺客,不用管我。”
“你!”他手上使力,牵动了我的伤口,又有鲜血渗了出来。
胤祯急忙放手,雪竹上前替我按住伤口,想要扶我回府。
这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传了出来。
颜会染抱着弘明出来,见到这情形有些呆住了。
她抱着弘明站在胤祯的身旁,有些慌张的看着我,这情形就像是他们一家人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我眯了眯眼睛,随机对颜会染说:“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抱着小爷,马上给我放手。”
颜会染一下子慌了,更紧的抱了抱怀里的孩子:“福晋息怒,妾身见福晋不在,就帮忙照顾了一下小爷,妾身不是故意的,是爷准了的。”
她求救般的看向胤祯,胤祯只是淡淡地让她把孩子交给奶娘。
“你让她抱孩子,你准她抱孩子?”我浑身绷紧。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安沁,你别想太多。”
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见他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心里黯然。
凭什么她有资格抱孩子,她怎么能抱着这个孩子,这样一来我做的这一切显得多么的愚蠢。
我甩开雪竹的手,上前抢过孩子,狠狠地将颜会染推倒在地。
“你给我记住,这个孩子不是你想抱就能抱的,他是嫡福晋的孩子,你是什么身份可以抱他,照顾他?”
颜会染起身跪在我的脚边:“落玉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落玉知错了。”
她又嘤嘤地哭起来,胤祯有些气恼,拽过我的身子,让我停手。
“十四爷,你今天帮不了她,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你管不着,这个府里的女主人是我!”
胤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但是我的手上还流着血,弘明在我的怀中哭泣,下人们正在窃窃私语,他只能妥协。
“罢了,就随你,落玉你听着,以后我不准你再接近弘明,连东苑都不能靠近,明白了吗?”
颜会染哭着点了点头,由身边的丫鬟搀着站了起来。
我筋疲力尽,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模糊,我将孩子递给奶娘,自己慢慢走向东苑,手臂上不断地渗出鲜血来,我的头渐渐重了。
还没有等我前进几步,身子就被胤祯打横抱起,我想挣脱,但是没有力气。
“今天的事情是我欠考虑,你别和我置气了。”他匆匆地抱着我,我很不争气地掉了眼泪,我不该哭的,可是就是矛盾地不得不哭出来。
雪竹替我处理了伤口,胤祯大概以为我大哭了一顿已经好了一些,就留下来陪我,他端着药坐到我的床边,想要喂我。
他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安然和好看,带着宠溺的将勺子递到我的面前。这样子的情景曾经让我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可是就是他一勺一勺的喂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想到守夏的死,就没有办法原谅他,我伸手打落了药碗,药汁弄脏了他的衣服,他有些震惊的看着我。
“不用了,胤祯,你去陪颜会染吧,你这样子的关心现在对我来说,除了让我心寒之外毫无用处。”
“安沁,你就真的连一个认错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我轻笑:“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没了的时候,我给过你机会,可是结果是什么?就当是我怕了还不行吗,现在你梦寐以求的颜会染就在北苑巴巴儿得盼着你呢,你不用对我愧疚,你的愧疚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偏过脸去,不看他。
他起身走到门边,停下来:“安沁,其实你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不要折腾自己,不要折腾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真的承受不起任何的失去了。”
门被他轻轻地掩上,我又哭了。
胤祯,你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我真的不清楚。你在痛与爱的选择中,选择了爱我,又在矛盾中选择了伤害我,我真的不明白,一点儿都不明白。
我将自己缩进被子里,思绪万千。
蝴珠进到十四府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联系。
新年将至,显得十四府里的人手越发的不够了,我找管家商量,又找了几个家丁奴婢进来帮忙。
蝴珠长得清秀可人,说话也机灵,管家也很中意,所以顺理成章的,蝴珠成了我身边的贴身丫头。
阿奴是四阿哥安排进来的细作,而蝴珠却是我亲自领进家门的。她也是细作,只不过,她是我要送给八阿哥的细作。
蝴珠与阿奴不同,她是作为一个细作被培养长大的,她可以平常的不起眼,却精通察言观色,而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将她安插到八阿哥身边就能为四阿哥带来足够的情报。
过了年,初九的时候是我和胤祯的生辰,我让雪竹禀告胤祯,想要替他办场生日宴,胤祯见我的态度有些缓和自然答应,更是邀请了一众兄弟前来,好不热闹。
四阿哥经过我的身边,意味深长的一笑,没错,这一次的生日宴目标直指八阿哥。
八阿哥正在远处与胤祯对饮,好不开心,满脸的得意神色。
蝴珠在一旁为他们斟酒,笑得嫣然。
八阿哥只喝了几杯,就摇摇晃晃地起不来身子,被众人大肆嘲笑着,他身边的小太监见情形不对,就赶紧上前来搀扶。
我上前打圆场:“我看八哥今天精神头有些不济,怕是真的醉了,大家就别揪着八哥不放了,待会儿八嫂可就得来收拾咱们了。你们两个扶你们的爷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我一路送着他们到了小花园,蝴珠也跟着我。
司锐出现,三两下打晕了两个小太监,将他们扶到假山旁。
“接下来就看你了,蝴珠。”
蝴珠一把扯断衣扣,大声地叫喊起来:“福晋,十四爷,救命啊!”
她叫的可怜,带着哭声,嘴角带着血渍,狼狈不堪,渐渐跑向人员聚集的地方。
八阿哥被司锐扶到稍近的地方,闻了司锐递上的鼻烟,渐渐醒转。
我和司锐躲到暗处,看着好戏上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