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玄清宫副本之行又有两个人加入后,周先生便回去收拾行李,而李小秀则是去拜祭小苗村村民们。
宁久闲正打算回到原先的院子拿回他们的轿子的时候,衣袖却是忽然被拉住了,就算不回头看他都知道是谁了。
“怎么了吗?”虽说如此,但他还是回头看向了身边的少女。
许可君抓住了他的手臂,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只是突然觉得你之前只是在演戏真的是太好了,当时我怕极了呢,在想你怎么突然变成那样子了,幸好是演戏呢……”
说着,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然而,低着头的她却是没有见到宁久闲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演戏?真的只是演戏而已么……
宁久闲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冰冷,他这样的一个普通人,就算明知眼前的村民是假的,也能做到如此冷静地杀死所有村民?
这,真的是一个普通人能办到的吗?
更别说,除了黑化后的陆刑外,他不算真的杀死过任何一个人。
莫名其妙的冰冷倏然而至,开始侵蚀着他的灵魂,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他马上想起了梦中所见到的那双冷漠无情的银色眼眸。
不止是灵魂,仿佛是身心都已经被仿佛能冻结时间的冰冷逐渐侵蚀着,侵蚀着……
“哇!”少女一阵惊呼,只觉他突然抱住了自己,紧紧地抱住,仿佛要将自己揉进自己的怀里一样。
“喂,好难受啊……放开啊……”
许可君开始挣扎起来了,甚至是拳打脚踢,但少年还是紧紧地抱着她,把脸埋进她的秀发里,闭着眼睛,鼻尖弥漫着少女的体香,似乎是在享受,但仔细观察,却能发觉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但少女的心灵并不细腻,没有发现到他的异常,只是觉得他莫名其妙,一边又拍又推,一边哇哇大叫道:“你这是要转职做变态了是不是?呜,呼吸好难受……快放开我啊变态……”
……
……
……
“额,雷锋道友,你这是?”
当四人重新集合的时候,周先生脸色古怪地看着道袍破烂、脸上还有几个明显掌印的宁久闲,只见少年神情淡然,平静地答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周先生既为儒家学子,当明白这道理吧。”
周先生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抱着胸站在一边、满脸不爽的许可君,又看了一眼全身狼狈的宁久闲,点了点头,赞同地道:“孔圣人所言果然不欺我也。”
许可君顿时恼怒地看向了他:“喂,不分青红皂白就别乱说呀,明明是他……”
“哎呀,我们赶紧出发去会一会这渡仙大会吧。”宁久闲突然插嘴道。
许可君回过头,怒视着他:“你……”
宁久闲冷冷一笑:“不知柯襟姑娘又想刁难贫道什么?”
“……”许可君气得狠狠一跺脚,这混蛋占了便宜后还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如果他真的出了家做道士,那肯定是个淫道!
周先生呵呵一笑,也不拆穿这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忽然从背后的书篓里取出一幅画卷,挥手一展,画卷竟自动浮在半空中。
宁久闲惊奇地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飞天魔毯?不对,飞天魔画?”
周先生笑而不语,率先踏上了画卷之上,对他们道:“就让在下载着你们前往仙都吧。”
既然不用自己出马,宁久闲也懒得正好如此,吩咐许可君使用神通将那顶轿子收好。许可君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后,还是将其收了回去……因为那是她的私有财产!
接着,其余三人陆续走上画卷,盘膝坐下,或抱膝而坐。
刹那间,画卷自动飞起,一瞬千里,穿梭苍穹,卷席风云,遁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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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这就是你要的‘无名剑经’。”马车内,阮瑾娅向旁边的白衣小少年递去了一本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简朴书籍。
宁久闲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字,顿时就眼角抽搐了。
因为,那上面写着“无名剑经”。
他抬起头来,目光复杂地看着白裙少女:“这就是玄清宫送来的无名剑经?不应该是没有名字的剑经才对吗?”
阮瑾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见识,你不知道有个较出名的陨落在第二次屠仙战争中的剑仙就叫做无名吗?他自创无名剑经,乃一代天才剑仙。”
“……行,我没见识。”宁久闲知道自己吵不过她,况且他在这方面确实缺乏许多常识,毕竟他出生于凡人家庭。
他将无名剑经翻了开来,细细浏览了一遍,发现这本剑经确实是上乘的剑仙功法,但问题是……他无法修炼。
他虽然有一个成为剑仙的梦想,但现实是残酷的,无论你是不是一条有着梦想的咸鱼。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籍放到一边,无奈地单手扶额,他的仙缘到底在何处?这样下去,没有功法支持,他可是永远都踏入不了仙境,莫非真得修炼《太上忘情他化自在心魔经》?就算他是想,也找不到那本魔功的踪迹了,毕竟他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在以后会再次碰见《太上忘情他化自在心魔经》……
然而他并不愿意修炼魔功,看来真的需要从祈愿之光下手了,既然阿壹能悟出一招“祈愿之言”,说不定他也能悟出一本功法呢?大家都是被封神台选中的祈愿仙,跟那些有名无实的祈愿仙前辈可不同,那他没理由会比阿壹差的。
这一番胡思乱想下来,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本体在梦中遇见的那句话。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他喃喃自语道。
“什么道法自然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耳边传来的声音,立刻将他上下沉浮的心神唤了回来。
他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摆来摆去的纤纤玉手。
“干嘛呢?”宁久闲直接拍开了阮瑾娅的小手。
“还问我干嘛呢,我在问你是不是对这本无名剑经不满意呀。”阮瑾娅气呼呼地瞪着他。
宁久闲撇了撇嘴,道:“没啥不满意的,就是不怎么对我口味。”
阮瑾娅立刻就笑他了:“你一个妖怪还能对剑仙功法有什么口味?”
剑仙跟其他仙人不同,剑仙较为杀伐果断,不分善恶,只要是妖怪就一定要杀杀杀,所以妖怪对剑仙没什么好感。阮瑾娅这话的意思便是,你作为一个妖怪,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宿敌的功法有好感?
宁久闲立刻就来气了,要知道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呢,只不过现在的身体是一棵千年板蓝根罢了。
但还没等他发火,马车就突然停下来了,外面传来了玉女的声音:“仙子,我们已经抵达玄清宫了。”
宁久闲心中一凛,迅速将情绪按耐下去,他知道自己已经正式进入敌人的大本营了,可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与此同时,阮瑾娅也将笑容收敛了起来,重新恢复回平时的清冷模样,这变化之快直让旁边的少年咂舌不已。接着,她取出了一块白色面纱,戴在了自己脸上,那张精致无暇的美貌面容在白色面纱后若隐若现,令人遐想不已。
“你怎么突然戴面纱了?”宁久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白裙少女挺了挺小胸脯,神气地道:“本仙子作为仙界最美丽的女孩,自然不能随意让别人看见面容的了。”
喂,少女,你本性暴露了!
简而言之,就是她的装逼强迫症又发作了呗。
宁久闲翻了个白眼:“那你在出发前怎么不戴上?”
“忘记了。”她理所当然地道。
宁久闲忍不住再次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