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初阳朦胧。
而这一夜苏言倒是过得十分安静,因为在那只有就再没有人来搅扰他的清净,而令他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自我提升的状态之中,非但是巩固刚刚突破的武灵境修为,更是努力去加深对于第二境地那些书卷的领悟。
之所以他依旧要去加深在第二境地之内的那些书卷的领悟,自是因为如今的他对于武道的掌控还不到火候,所以哪怕勉强看懂了第三境地之内某一套武技或者是某一种功法,也难以领略到其中最为深邃的内涵,故而也根本发挥不出它所能够达到的意境与程度。
但虽然他看的依旧还只是第二境地的书卷,可仅仅只是这大半个晚上的时间,也令他心中的武道略有精进,他也是明白自己距离可以阅览第三境地那些书卷的程度,也更近了一步。
如此往复日积月累,终有一日他能够真正得到第三境地的所有好处。
而这安静的一夜,在黎明破晓的半个时辰之后,被一道破门声所打破,与此同时苏言则也是应声调气运息,随后才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
踹开了客栈一楼大门的,是一个莫约三十出头的精壮男子,身上仅仅穿了一套单薄的黑色金边武服,一身修为也已经达到了淬灵境九重,对于寻常人家来说也算是个以一敌百的高手,若是放在寻常军队里的话,至少也应当是个百夫长的程度。
而这客栈的大门,原本被一块莫约三寸厚的木板封锁着,但这淬灵境九重的彪形大汉踹出的一脚自是蕴含着近五千斤,自是轻而易举地将这木栓懒腰踹断,而且非但是踹断了木栓,更是令两扇木门都直接碎的七零八落,飞入店中,砸中了桌椅与几个酒坛。
而在踹开了大门之后,那淬灵境九重的壮汉便是肆无忌惮地大步上前,迈着虎步就走入了这已经被他踹破了门的客栈之内。
至于他身后,则是跟进来了另外三名体格与之相近的壮汉。
在四人全部都进入到了店铺之内以后,便是立刻分站大门两侧,一边两人而抬头挺胸。
随后,才是从外头走入了一个少年与一名莫约六七十岁的白须老者。
这少年进入店铺之内以后,那一双充满着不屑的眼睛则在店铺之内东张西望,硬生生地是摆出了一幅十分嫌弃的模样。
这少年,正是在昨日夹着尾巴逃窜的于笑。
而走在他身旁的那个莫约六七十岁的白须老者,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通灵境小圆满的程度,可以说此人在这琼州城内除却城主府之外,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甚至哪怕是放眼整个幅员辽阔,坐拥百余城池的赤凌王国,那也是个不得了的高手。
此人,便就是琼州城徐家的二把手,大长老徐全琨。
至于为什么徐家的二把手会与于笑走到一起,也就不需要多做解释了。
而在这一老一少走入了客栈之内后,又是跟入了七八个身着白边黑色武服的淬灵境武者,这七八个人的修为皆在淬灵境六重到七重左右,也至少能够相当于是一名淬灵境九重的高手了。
这一行人直接破门而入,来势汹汹,自是来者不善。
而楼下这般的动静,自是惊动了楼上几房客人,只不过这些客人要么是修为短浅而不敢多管闲事,要么是修为高深懒得多管闲事,所以在客栈的大门被破开了之后莫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后,才是有一老一少以及两名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人从楼梯上稳步走下。
这四人之中,一老一少自然就是陈富贵爷孙,而至于另外两名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人,便就是客栈中的两名店小二。
“徐全琨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四人全部走下了楼梯之后,作为客栈掌柜的那名老者,才是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此问道,话语间丝毫没有表露出半点惧怕之意,不过隐隐的却还是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忌惮。
而又忌惮才是正常的,因为他所面对的毕竟也还是琼州城徐家的二把手,拥有着通灵境小圆满修为的徐全琨。而且除了徐全琨以外,更有着这十几名来自徐家的武者,相比之下不论人数还是阵仗上,客栈一边都不占优势。
徐全琨听得问话,却是咧嘴一笑,不过他的白胡须挡住了他的嘴巴,故而对面的四人也只能够听到他的哼笑声,有几分沉冷,显然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以好脸色。
“我说老人家,你的孙儿昨天回来的时候,就没有和你说他捅了篓子么?”徐全琨没有开口,于笑倒是直接开口如此说道。
此话一出,掌柜老者的眉头皱了皱,很明显他自是早已知道这件事情的,只不过事到如今也根本没有想好该有什么对策去应对。
眼下,他也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富贵昨日回来的时候便与我说了,我也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富贵的确有所不妥,这一切都是我作为家长管教不力,现在就由我一人向于少爷赔罪,还请于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追究此事了。”
此刻情势危急,这番话语也是老爷子所能够想到的最为稳妥的方式了。
眼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对于老爷子来说,最好的结果或许就是不伤任何一人的性命吧。
“哈?”见他如此,于笑当即挑高了眉头,整一张脸也扭曲了一些,随后说道,“你这孙子昨天可是在一间酒肆之中偷袭本少爷,若非本少爷反应迅捷,恐怕今日都站不到这里了,这么大的事老人家你就打算陪个罪就完了?”
看着他如此不依不饶的架势,老爷子与陈富贵以及那两个店小二,无一不是凝了凝神,心中更是咯噔一下。
而后,老爷子说道:“富贵与那徐家小姐乃是旧识,昨日之事富贵也只是情急之下才做出来的。若是于少爷觉得单单赔罪不足以弥补,那么便请开个价码,只要是小店承受得起的,必定全力达成。”
“陈青剑,你要是不提这事儿也就罢了,可你一提,老夫今日便要与你讲明白。”这一次,徐全琨则憋不住地开口高声说道,“我徐家可是传承了八百多年的大家族,让你们在我徐家的土地上开客栈自给自足是给你们脸,你孙子倒好,一再纠缠我徐家三小姐,我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开了,你若再敢胡诌你孙子与我徐家三小姐有什么关系,我便立刻让你和这间店铺烟消云散,我徐家,你们高攀不起!”
听着徐全琨的话语,陈富贵面色一沉,但是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的事情来。
因为他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心,再多的恼怒,也不得不顾全大局。
若他只是孤身一人,大可以为了徐全琨的这句话而对他大打出手,哪怕是死了也无怨无悔。但如今他并非只是一人,他不能够因为自己任性,而让自己的亲人白白送命。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们今日能够活着胜过面前这些人,也抵不过在琼州城内家大业大的徐家。
“老人家,本少爷不管你孙子与徐家那个什么三小姐是什么关系,但昨日之事可不是简单的几枚金币就能够了事的。”
话至此处,于笑顿了顿,随后狞笑着说道,“老人家你既然在我赤凌王国的领土上做生意,应该就不会不懂我赤凌王国的律法吧。那么我就先考考你好了,按照赤凌王国的律法,刺杀青玄门弟子该怎么处罚?”
“青玄门弟子等同于寻常百姓,哪怕是刺杀,于公子如今仍旧安然无事,另外如今富贵尚未加冠,那么按照赤凌王国的律法,应当从轻处理,罚一百金币,徭役七日。”老爷子陈青剑如此说道,对于赤凌王国的律法,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对,你说的是没有错。”
于笑说道,“只不过,你可能漏算了一点,若是你的孙子刺杀的不是普通的青玄门弟子,而是青玄门一峰座上长老的亲传弟子呢?其实也不怕告诉你,我不但是青玄门座上长老的弟子,更是赤凌王国当今相国的义子,另外你可能还有一些事情不知道,那就是我于家作为王城大族,有三人在赤凌朝廷身居要职。怕只怕你孙子的事儿,一百金币、七日徭役是解决不了的。”
话至此处,老爷子陈青剑的脸色,已然大变。
他自然是明白,于笑口中说出这番话究竟是想要说明什么,而也正因为如此,此刻的他也才彻底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那么于公子觉得,我应当如何做,才能够让这件事情就此平息过去?”沉默了良久之后,陈青剑便开口如此问道。
而得到了如此一问,于笑则当即狞笑一声,随后说道:“不要紧张,这一次前来我不就是为了让这件事情和和气气顺顺利利地平息下来嘛,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至此处,他稍稍一顿,随后对着身后招呼了一下。
随即,便就有一个身着白边黑色武服的壮汉便拿着一柄战戟走了上来,而于笑则在伸手间,就将那一柄战戟握在了手中。
依照材质而论,此战戟便是一柄货真价实的灵兵。
哪怕只有一品,其威能也绝不会弱。
“于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陈青剑凝神问道,语气中略显几分沉重。
而于笑则晃了晃手中的战戟,随后说道:“按照我的意思呢,就是你的孙子站在那儿不要乱动,让我也拿兵器击打他一下,若是他赤手空拳能够接下我一击的话,我便从宽处置。”
说完,于笑还拿手指在战戟的刃口上摸了一下,顿时便是顺着那锋利的刃口落下了几滴血水,自是证明了这战戟的锋利。
“一品灵兵,富贵不过一介淬灵境武者,如何能够赤手空拳承受下来?”听他如此言语,陈青剑便立刻如此说道,话音中已然有了几分急切。
而于笑却立即说道:“放心吧,不只是你孙子是淬灵境武者,我也不过是一个淬灵境武者而已,不要慌张,我这不说了嘛,若是你孙子能够承受下我这一击的话,我就从轻处理这件事情。”
话至此处,于笑的面色突然变得阴冷了几分,随后说道:“我想老人家你也不会希望,你的孙子还没有能够加冠,就因为刺杀罪而在众人非议之中死于行刑台上吧?当然,在判决下来之前还会有几天时间,你大可以带着你的孙子逃离这里,但到时候你们将会是赤凌王国的通缉要犯,到时候可能会有不少的人受到牵连而死于非命吧。”
他的话,立刻是令陈富贵都略有几分失神。
昨日自己一时情急而出手,却未曾料到会招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不过虽然心中有所担忧与自责,但他却并没有后悔。
现在的状况,大不了是他丢了性命。
而昨日他若没有出手,而令徐映彤遭到侵犯的话,他必然会生不如死。
“让我来,由我来代替富贵,接下你的一击。”陈青剑说道。
但于笑却是立刻摇头,随后说道:“老人家,我对杀你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而且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处境,还有这种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毋庸置疑,他今日的目标就是昨日坏了他兴致的陈富贵。
“好,一招便一招!”
当即,陈富贵便是上前一步,将陈青剑挡在了自己的身后,随后他便是目光灼灼毫不偏移地望向了于笑,说道,“我若是能够接下你一剑,你可不要出尔反尔。”
“呵,口出狂言,等你接的下我一击再说!”
见到陈富贵竟然主动站了出来,于笑心中当即是一喜,随后便是在一声高呵的同时,挥动了手中的战戟,凭借着他淬灵境八重的修为,刺出去的一戟在威力上也是极强的。
看着那刺来的战戟,陈富贵不顾陈青剑的制止,便是赤手空拳地应了上去。
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