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沙沙。
忽的静谧下来的神冢之中,一道轻微的声响打破了这中沉默。
那声音就像是有某种事物在地上拖动所出的声响。
沙。
沙沙。
那声音愈来愈近,也愈的响亮。
那些立在场上的神族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出这样声响的主人是何等高贵的身份,他们如潮水一般退开,在人群中很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
而这时,白标顺着那条道路望向远方。
他终于那来者的容貌。
那是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她生得极为漂亮,漂亮到这世间任何形容美貌的辞藻,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她除了胸前尚有两物说不出清是何材质的事物包裹着浑圆的胸部,周身便不着一缕。而最怪异的是,她的下生,并非人足,而是一条巨大的蛇尾,方才那沙沙的响动便是由她的蛇尾所出的。
“娲娲皇”感受到自那人身蛇尾的女子身上所散出的磅礴气息,白标的身子开始颤抖,随即他不由自主的缓缓跪下,嘴里更是出这样的高呼。
那是生灵对于神祇自内心的本能的崇拜。
那时,娲皇终于走到了诸人的跟前。
那些方才还不可一世的诸神们在那时皆低下了自己的头颅,朝着娲皇出虔诚的叩拜。
娲皇并没理会这些信徒们的膜拜,她只是低着头前这个老者,这个将她们从漫长的封印中释放出来的老者,双眸里闪动着骇人的寒芒。
“是你将我们放出来的吗?”她的嘴唇微微张开,这般问道。
声线中不乏女子的轻柔,但却同样带着一股帝王一般的威严。
白标心头一喜,暗以为自己此举定然给这位传说中的神祇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之后在请求他帮助自己报仇雪恨想来应该也会顺利得多,毕竟在他与大多数人诸神们定然回向那些天人动进攻,以报当年的篡位之仇。
“正是小的。”他这般说道,或许是已然大仇得报的希望,声线也莫名的大了几分。
“哦?”娲皇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
“小的虽为守墓人,但一直”白标赶忙说道,就要将自己与那些天人的仇怨报出,以此站队神族。
但是他的话方才说道一半,那娲皇的眸子中一道寒光闪过,她的手忽的伸出,而后五指张开,罩向那佝偻着的老者。
老者的话便在那时生生停了下来。
一道道白色的带着磅礴生机的力量便在那时顺着老者的身子不断的涌向娲皇的五指。
“娲皇你!你!!”他满眼不可思议的前这位神祇,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不断的被抽离。
那是一种本能的几乎无法反抗的力量,就好像自己体内的生机本来就是属于眼前这女子,而她此举也只是收回自己的东西。
这与力量无关,这是一种高于任何力量的规则。
她的东西,她要收回,任你纵横天下,力悍山河都无济于事。
白标本就枯瘦的身子在那时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了下来,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像是求饶,又像是不解的询问,但到了嘴边所出的只有呜呜的声响,并听不清具体的意思——他的生机飞快的散去,喉咙处的血肉亦荡然无存,只余下骨头与皮层,自然也就难以再出任何的声音。
“哼。你知道你自己放出了些什么东西吗?”娲皇到临头依然满脸疑惑白标星君,眸子中既是满满的怒意,亦不乏悲戚。
她没有在与这白标星君说话的兴致,五指猛地一闭,那磅礴的生机便尽数被她吸纳入了体内。
而白标的身子亦在那时如破败的雕塑一般坍塌下来。
“贪婪**仇恨。”娲皇叨念着这几个字眼,眸子中的厌恶一闪而逝。“真是可悲的生物。”
“生灵再过不堪,可不也是你娲皇亲手所造,既然这般厌恶又何须将他们造出?”一道声音忽的从远方传来。那声音极为嘹亮,同时也带着一股让人难以直视的威严,娲皇四周那些匍匐的神祇在那时身子颤抖得愈明显,头颅更是低沉了几分。
娲皇抬起头,一双美目方的某一处。
而也就在那时,一道身着宽大龙袍的少年便以一种快得几乎捕捉不到痕迹的度来到了娲皇的跟前。
他确实只是一个少年,或者说只是一个男孩更为贴切,但脸上的神色却是与之极不匹配的沉稳。
他的眉心尚有一道蓝色的印记,此刻正嘴角含着笑意,望着眼前这尊神祇。
“天吴,你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被困在一个生灵的体内,竟然还有脸来见我。”娲皇的眉头一挑,冷言说道。
但对于娲皇的嘲弄,那被称作天吴的男孩却并不见恼怒。
“他毕竟是人间帝王,受天道之命,如今我们又被天道所弃,我自然不敢妄夺其躯壳。”天吴低声说道。
这话显然戳中了娲皇的痛处,她亦在那时沉默了下来,也失了与之调侃的兴致。
“我觉得天吴说得不错,你若是觉得生灵丑陋,不若将他们的生机尽数夺取,那样我的酆都可就热闹起来啦。”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一道高大得浑身裹着黑袍的身影忽的在二人的身侧浮现。
娲皇的眉目皱了皱,似乎对于这来者周身的气息极为不喜。
“想不到你据比也逃了出来,这么说来,六神应当聚齐了吧?”娲皇这般说道,目光却一个方向。
“恐怕不能?”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目光,黑夜之中又是两道身影浮现,一位身子模糊不定,即使相隔不过一丈,却依旧让人容貌,而另一位虽然生得器宇轩昂,但一双眸子却一黑一白,极为诡异。
“毕方的转生被星辰阁死的,我估摸着短时间里难以脱身。”其中那身子模糊的人影接过话茬说道。
“是啊。”双眸黑白分明之人,接着说道,忽的他话锋一转,像是记起了某些极为有趣的事情,又言道:“说起来,我们的毕方大人好像还和竖亥的那颗种子爱得死去活来,当真有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