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国 6.想起？忘记？（上）

面具国 6.想起？忘记？（上）

“咔嚓！”从二楼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下打破了安静温馨的气氛。

莫雅和菲蓠乘飞扫把先到达了二楼的阳台，看见伊苏正抱着头痛苦地倒在木英怀里，旁边是还没反应过来的烈枫和表情复杂的璐娜。

地上是打碎的玻璃器皿和即将融化的冰淇林。

“发生了什么事？”急急赶来的胖妈看到了这一幕，她身后是其他人。

“伊苏姐姐吃了冰淇林后一直发呆，然后看着璐娜一直念叨‘你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之后就开始头疼了！”烈枫双手握拳急急地说。

璐娜用口型对莫雅和菲蓠说：“抱歉，我忘了雪神的事了。大概是我身上的冰雪气息……”

伊苏倒在木英怀里，面色发白，看得出来十分痛苦。

“不要再想了，很痛苦的话，不要勉强自己去想了！”木英紧紧将伊苏拥在怀里，不住地念叨。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因为自己和她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吧，看到她这幅痛苦的表情，木英觉得似曾相识。

“快想办法！！！”烈枫冲过来抓住莫雅的巫师袍，用力撕扯，完全冷静不下来。

“哇哇！！！办法我在想了！在想了！你先放手放手！！”莫雅开始往回扯自己的袍子。

烈枫依然在闹，整个屋子的气氛都紧张起来。最后是落枫一个箭步上前，利落地一掌劈在烈枫的脖子后面，弄晕她后拖到别的屋子里休息，才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

“有什么好办法吗？”木英焦急地问。

“我目前想到了两个办法，不过都不是什么上策。”莫雅表情渐渐严肃，“可以把她脑海中的记忆强制牵离出来，这样那些记忆就不会让她头疼了，不过牵离记忆会非常非常痛，有可能会疼昏过去……”

“不行！这样做就没什么意义了，伊苏始终会被痛苦折磨的！”木英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那……”莫雅咬了咬嘴唇，“剩下的办法，恐怕更残忍。让伊苏想起原来的事……”

“这……”璐娜一惊，“不行！我们，我们……”她想说“答应过雪神”，但怕被伊苏听到而没有开口。

“我明白。”会读心术的莫雅听到了璐娜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让她忘了那些吧，长痛不如短痛。”木英看着怀中人，轻轻地说。

“不可以！没有记忆才更是一件令人持久痛苦的事！”菲蓠反驳，“而且，这对他们两个人都不公平。”

“我赞成木英的想法。”溟开口，“失去心爱的人，这种事太痛了。伊苏还是个女孩子，不能这样伤害她。”

“不。菲蓠说的更对。”裂空走至菲蓠身边，“铭记一个人，是对那个人和自己的尊重。我便是这样铭记我的主人慕容煜，即使见证了他的死亡令我很痛心，但我依然选择铭记。”

大家的意见不一致令莫雅很难下决心，她把目光投向一直不说话的胖妈。

“您……怎么看呢？”莫雅轻声问，似乎胖妈将投出至关重要的一票。

“……”胖妈沉默了良久，才稳稳地开口，“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她自己的想法呢？”

所有人都先是一怔，继而相视而笑。

没错，应该尊重伊苏自己的想法呢。

“伊苏，伊苏，”莫雅擦去伊苏额上的冷汗，“听我说好吗？”

伊苏极其艰难地点点头。

“我需要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必说出来，你只要集中精力想就好了，我会知道的。”莫雅轻握住伊苏的手，“我知道这有点难，但还是希望你能忘记疼痛，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莫雅闭上眼睛，她感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偏黑暗，四周是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记忆碎片的上面都打上了封印一样的东西，所有的碎片形成了巨大的漩涡，而在漩涡中心那个痛苦不堪的人，正是伊苏。

这里是伊苏的精神世界。

漩涡中的伊苏遍体鳞伤，莹蓝色的鱼尾上脱落了不少鳞片，不时有鲜血流淌出来，落进身下无尽的黑暗。

记忆的碎片像是一把利刃，不停地在她身上划开大大小小的伤痕。伊苏被困在漩涡中间，动弹不得。

漩涡中的伊苏抬起头来，两眼闪着坚定的光彩，楚楚动人。伊苏望着莫雅的方向，微微张开樱红色的唇，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记忆碎片刺破了脸颊！

这就是记忆在人身上造成的伤害吗？

伊苏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澄澈透明。眼泪滑进伤口，那阵阵刺痛警醒着伊苏。

每一次开口，就多一条伤痕，也许这就是伊苏要表达自己意愿所经历的矛盾与痛苦。

每一次只能说一个字，每一次都要被刺伤，但伊苏却不顾疼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拜托你，让我想起来。我感觉自己一定是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拜托你，让我想起来。我要，想起来。

莫雅看着伊苏满身的伤痕，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荆棘天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