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盟 55.洞中人
自由之盟 55.洞中人
“你是谁？”璐娜喊了一声。
又是一声叹息，却不肯回答问题。
“也许我们能帮你！”璐娜又高喊一声，她的声音在冰洞中一遍遍回响。
“……留下来……留下来……下来……下来……”从很深的地方终于传来很苍老的带着回声的声音。
雪人深深嗅了嗅，对着一面冰壁低吼一声，便见那冰壁裂开来，出现了一个通道。冰壁一打开，那苍老的声音蓦然大了起来，看来那声音真的来自这里。
这洞穴设计的要领便是——看似有路的地方不是路，无路之处暗藏玄机。
璐娜示意冰雪族的子民在洞口等候，自己带了几名亲信和两只雪人进入了冰壁中的通道。
通道内寒气湿气都比外面强了许多倍，璐娜等人刚进入便听见身后“咔哒”一声，冰壁又重新合上，不见一丝裂纹。
雪人对着冰壁发出戒备的“呜呜”声，继而望向璐娜等待她的命令。
“不要急，往里面走。”璐娜十分冷静，没有慌乱。
雪人低下头颅，表示听从命令，继而走至前方探路。
冰壁中的通道直来直往，通向尽头一个冰室，冰室内的冰发出蓝光，鬼火一样闪烁。
雪人走得极慢，这样长的通道，必须提防会不会有机关和魔法阵之类。
通道中的墙壁是整块冰砖垒出来的，上面用古老的文字记载了一些什么事，如果菲蓠在的话，一定可以读出来的。
一直走到通道的尽头，也没有遇到什么突发事件。通道尽头是一个冰室，只有些简单的雕刻，房间面积也不大。
璐娜打量着这里，房间中间用一个巨大透明的冰柱支撑，冰柱内封印了一团幽蓝色的火焰，正闪烁着，之前看到的蓝光便是从这里发出。
雪人对着冰柱后面低吼起来。
“这有一个人！”说这话的是一个叫秘罗的亲信，他是个有着雪一样白发的男子。
璐娜绕过来一看，便发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的头发很长，已经全白了，连眉毛和胡须也都很长了。他此刻正坐在一张冰床上，双目紧闭，没有生命迹象。
“请问是您要我们留下来的吗？”璐娜对老人行了一礼，她猜老人的身份一定不凡。
然而白发老人并不说话。
秘罗对老人行了一礼：“冒犯了。”伸手去探老人的鼻息，果然是没有呼吸。
“怎么会这样？”璐娜有一点儿惊讶，对于这一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面前的老人只是一具躯壳，那他的灵魂在哪儿？声音确实是从这里传出的。
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众人寻声转身，看到了那封在冰柱中的蓝色火焰。
璐娜看着那火焰，似乎明白了——这是生命火焰。
生命火焰可以说是灵魂的另一种形式，但不是灵魂。魔族们都是灵魂，而神没有灵魂，神的“灵魂”便是生命火焰。
原来传说是真的，刺骨冰川里封印着雪神。
璐娜等人围着冰柱跪下了，雪神可以说是冰雪族的守护神，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创造者。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来了这里……”蓝色火焰闪烁了几下。
璐娜等人虔诚地低着头。
“我的子民……看到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种族活得好好的，我满足了……”雪神苍老的声音从生命火焰中传来，“外面的冰砖上刻了我所有的遭遇，不过时隔久远，你们也不会认得那些字了。”
“您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璐娜问出心中的疑问。
雪神重重地叹息着，缓缓开口：“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那时我年少气盛，在一片海域降雪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爱人。她是一条人鱼，看到她我便知道了什么是爱。为了能经常见到她，我离开了神殿，去了那片海域。忽然有一天主神发现了这一切，他勃然大怒，不仅因为我擅离职守，而且因为情感对于神族来说，是一种麻烦的存在，而我却动了情。最终主神以擅离职守的罪名将我关押至此。从那时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
“神不是不会变老的吗？您怎么如此……苍老？”秘罗忍不住问。
“当生命火焰离开我的躯壳，生命便会逐渐凋零，但不至死去。这便是给我的惩罚。”雪神轻轻说着，似乎对这些已经淡然了。
一边的冰床突然打开了，大量的寒气喷涌出来。寒气散尽之后，里面出现了一位蓝发的人鱼。她面容沉静，已经沉睡多年。
“这是……”璐娜看着人鱼。
“她叫伊苏。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跑进冰室的时候便昏倒了。我用念力探她的鼻息，才发现她已经进入了假死状态。”雪神对璐娜说道，“我不能行动，根本救不了她。今天有缘在此相见，恳求你们把她带走吧。她是我永远的爱人，只可惜我给不了她幸福。”
“你言重了。不如我们把冰柱砸开，救您出来，你和伊苏一起远走高飞？”秘罗问道。
“不，不，”雪神急忙否定了这一想法，“我不想让她看到如此苍老的我。何况，这冰柱是整座雪山的脊柱，一旦破坏，雪山就会倒塌。刺骨冰川如果因此融化，消融的冰雪会漫入海洋，最终淹没你们的大陆。”
雪神打开了冰壁，郑重说道：“我原本希望你们留下来，但我知道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带她走吧。想办法让她醒来，让她快乐地活着。……如果她问起我，就说——我已经死了。”
璐娜等人对着雪神虔诚地跪拜，抱起伊苏，退出洞去。
冰壁又重新合上。
璐娜和子民们在雪人的带领下，穿过了大大小小的冰洞，这一次没有回到原点，而是走向了出口。
雪山的另一边风雪更大，他们的脚印更深，然而他们迎难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