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发的任务 1.噬暗剪刀手

被触发的任务 1.噬暗剪刀手

莫雅恢复意识时，首先听到打磨东西的声音和一个男人的低声吟唱，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歌谣。他的嗓音就像沙哑低沉，就像是夜晚的叹息桥下，披着斗篷独自一人撑船而过的船夫低声唱了一首威尼斯的童谣。

抬头望向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全封闭式的理发店，窗户全部用厚厚的天鹅绒窗帘遮住了，不见一丝阳光，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一旁的架子上摆满了一排模特人头，莫雅正在奇怪为什么这些模特的头发都是黑色直发时，一个可怕的念头诞生了。带着印证猜想的念头再去看那些模特，莫雅真想捂嘴尖叫，如果自己的手没被铐在椅子上的话。

那哪里是模特，分明是真正的人头，来自那些失踪的女孩。比较冲淡这恐怖气氛的是，人头的表情都很平静，还被画上了细腻的妆，似乎她们还活着一样。她们的脖颈处的切口统一用锡箔包着，并没有散发出不好闻的气味，看来是经过防腐处理了。

每个女孩的头发都乌黑发亮，自然顺直，似乎是有人定期打理过的。

“别打量了，再过一会儿，你会和她们一样。”一个声音在莫雅耳畔低声说，“那儿是你的位置。”说完抬手指了指架子上的一个空位。

莫雅想抬头看看他的模样，却被他用手控制住了头部，他低头在莫雅耳边呵出一口气：“别看我的样子，不然你的表情就不会像她们一样平静了。”

莫雅觉得鸡皮疙瘩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脚底。

余光看到银光一闪，莫雅猜他可能是拿了刚刚磨好的剪刀过来。接着便感到脖子上一凉。

“有什么最后的心愿吗？”他的声音一直很低沉。

“……说出来你会帮我实现？”莫雅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是有一点抖。

“不会。我只是希望你说出来会好受一点。”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而且我也喜欢听。”

“好吧。”莫雅顿了顿，“我觉得我还是蛮有能力帮你实现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的，你要不要说说看？顺便，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别拿剪刀抵着我，没有绅士风度。”

似是听见他笑了一声，便真的把剪刀拿开了，然后听他说道：“这就是你最后的愿望？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有这圣母情怀帮我？再说你怎么确定这是剪刀，就不会是用来折磨你的工具？”

莫雅翻了个白眼：“拜托，你这里的摆设就让人联想到剪刀了好不，除此之外我没看见其他的金属玩意儿。”刚说完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呃，还有上面的锡箔。”

“你还真是不怕死，”他又把剪刀抵在莫雅脖子上，“待会儿我就从这里一点一点地割下去，让你疼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还会割断你的声带，让你喊不出声来。”

“你骗人。”莫雅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冷静。

“说说理由。”他对自己的描述没有吓到莫雅而感到无趣，索性没有继续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架子上的女孩面容那么平静，颈部的切口虽然被包住了可还是看得出来很平整，你应该是一刀就把头割下来的吧。”莫雅一边说，一边聚集体内的能量，然而却发现使不上力气。

“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劝你别白费心机了，你的力量早就被我封住了，魔法什么的，怕是用不成了。”他把玩着手里的剪刀。

“既然知道我不是人类，为什么还要袭击我？”莫雅只好问出心中的疑问。

“这与种族无关，怪只怪你有着这样的头发。”说着，他捧起莫雅的发梢送至唇边亲吻了一下。

“怪胎，”莫雅感到又起了鸡皮疙瘩，“明明是还爱着她的，她不在了，你就用这种方式纪念她？不过是有着相同的头发而已，你就因为这样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孩。”

“什么？”他低沉的声音起了一丝波澜。

“凡人想隐藏起内心的欲望还是难了些。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的读心术早就练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不耗费能量也行的。我看到了你的内心。”莫雅的声音不再抖了，“说吧，你有什么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心愿？说不定我帮得上忙。”

莫雅皱了皱眉，因为抵在她脖颈间的剪刀又加大了力度，几乎快嵌进自己的肉里去了。

“住口！你什么都不懂！我恨她！怎么可能还爱她？！爱？早就在我心底腐朽了。”他低吼起来，像是发怒的野兽。

“不懂的人明明是你。如果恨她，面对这些女孩你怎么会在残忍中保留了最大限度的仁慈？她们的表情那么平和，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痛苦，你一定有方法让她们在无感无知的状态中死去。你为她们化妆，每天精心护理她们的头发，就连送到警察局门口的棺材都呈现出一种平和与宁静，这些哪点不流露出你的不舍和愧疚？你对待她们就好像对待稀世的珍宝一样，因为她们太像她了不是吗？”莫雅的每一句话都痛击在他身上。

他被激怒了，手中的剪刀像利刃一样刺向莫雅的咽喉，刀刃上反射的暗紫色的光，似乎是在上面藏有不同寻常的强大力量……

“我说过或许可以完成你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比如，再见她最后一面。如果你不想再见她一面，就下手吧。”莫雅只是这样说道。脖颈处微微一凉，但很快便听到剪刀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

“我该……怎么做？”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此刻他已经瘫坐在地上。

“找一点关于她的东西吧，我们的时间不多。”莫雅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刚才自己也紧张得要死。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她就从冥王大人的忘川河边打了一个来回了。

“好。”他轻轻应了一声，去里屋取东西了。

他起身的那一刻，莫雅看到，他脸上是戴着一张哥特风格的假面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