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逆转 87.无处可寻（）
局势逆转 87.无处可寻（）
已经一个星期了，莫雅骑着飞扫把飞向不知终点的地方。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够了就继续上路。为了躲避追杀和搜捕，莫雅飞得很高，在云层的上面，那里是最接近太阳的地方，同样是最接近光明和温暖的地方。
其实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也许是在寻找心的彼岸。
然而当你觉得无路可寻的时候，其实道路一直在你脚下蜿蜒。
似乎有什么指引一样，莫雅突然穿破云层向下飞去，一直来到一片峡谷。
“龙吟谷……我怎么到这儿来了？”莫雅看看峡谷两侧葱茏的树木，灵兽的叫声不绝于耳。但那股指引之力，似乎来自峡谷的更深处。
为了安全起见，莫雅念出了隐身咒，并加速向峡谷深处飞去。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莫雅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片集市之中，周围的店铺均挂着灯笼，上面的字莫雅也从未见过。集市上没有人，空空荡荡，好像是一片死城。
莫雅从飞扫把上下来，走在街道上，看见集市延伸的尽头有一扇石门。就在莫雅看见它的同时，石门打开了，像是要莫雅进去。
走进那扇石门，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东西。这像是一间十分古老的储藏室，莫雅在最里面的皮椅上看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有着绝美面容和绝佳身材的女人，她长长的黑发几乎可以盖住她拿修长的身躯。她身上穿着紫罗兰色的礼裙，衬托出她婀娜的曲线。
只见她展开了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睁开双眼直视着莫雅，她妖冶的双瞳是银灰色的。
“没想到吧，整个秘族，只剩下我一个人。”美人的声音软软的，“你是来出售秘密的么？”
莫雅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秘族，也是魔族的一支，现在是中立状态，不愿加入自由之盟。没想到一支神秘存在着的秘族，只剩下了一个人。莫雅想起，奇亚木匠的不死之身，也是在秘族这里完成的交易。
“我……没有什么可交换的秘密。”莫雅决定隐藏自己身份的秘密，不打算用来交换。
“不可能的。我秘族存在的地方十分隐蔽，除非是怀揣有分量的秘密的人，否则不可能找到这里。”美人双眸含笑。
莫雅只好转移话题：“我身上是有秘密，但现在不愿拿出来交换。我听说秘族收藏了天下间所有的奇珍异宝，我至少要知道你能不能给我想要的。”
美人的目光流转，淡淡扫过一整个储藏室，同时开口道：“你要什么？”
“报仇的完美秘方。”
“哦？你的仇家是谁，不妨说来听听？”
“妖王和它统治下的黑暗。”
美人微皱起秀眉：“那可是笔大买卖，不知道你的秘密值不值那么多。这个秘方，我还真有。”
“怎么样才能知道秘密是否等价？如果我说出来了，而你又不愿交易，那不是我吃亏？”莫雅问。
美人展开一个微笑：“这好办。”言毕一挥华袖，便有一个玻璃瓶子出现在了莫雅面前，内里还装着一个小型卷轴，由金丝线捆着。
“把你的秘密写上去。”美人抬起眼眸，捧起自己的长发轻吹了口气，那长发便舞动起来，不多时便缠绕成一个黑亮的天秤，“然后，我们来称一称。”
莫雅半信半疑地打开玻璃瓶，取出卷轴，那里面还卷着一只袖珍的羽毛笔。莫雅将自己身份的秘密写上了卷轴，在画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所有的字都消失了，而卷轴在那一瞬间沉了几分。
带着秘密的玻璃瓶放上了天秤的左边，美人同时拿出一本古老的典籍，放上了天秤的右边。
天秤一下子就仄歪向了右边。
“还不够。”美人又扔给莫雅一个玻璃瓶。
“你确定永远不会向外透露我的秘密？”莫雅问道。
“当然，除非秘密失去了对你的价值，这是我秘族的族规，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要遵守。”美人那银灰色的眸子光彩动人。
莫雅将水晶球的秘密写入卷轴，放上了天秤。
天秤摇晃了几下，依然偏向右边。
“你要的东西代价太大了。”美人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还不够。”
“那我没有额外的秘密了。”莫雅伸手要拿回自己的玻璃瓶。
美人却将长发一卷，将那天秤拉到了莫雅碰不到的地方，笑道：“等等。”
见莫雅有些戒备，美人又补充道：“你一定想不到这本典籍，它其实原本只是从神界流落下来的残章断句，我搜集了各项资料，才总结成一本书。原来这里面是神族列下的关于我魔族的各种资料，其中包括各大家族的秘密能力与弱点，有些东西甚至连他们自己的家族都不知道就惨遭神族杀害。如今我不愿加入自由之盟，只是不想这里的诸多秘密公布于世，更不想招来杀身之祸。这笔交易我是做定了，希望你能令这世界重归宁静。”
“就凭我，一个人？”莫雅不确定道，“何况这交易不公平。”
“会公平的。”美人脸上的笑容染上了些悲戚，“我安守着所有人的秘密，却无法向别人倾吐我的秘密。你可愿听我讲讲我的故事？”说罢，便从她袖管中滑出了一个别致的瓶子，里面同样是一张卷轴，不过绑卷轴的材料却像是美人的一缕发丝。
她将瓶子放上天秤的左边，这时，三个秘密的重量与那一本典籍刚好相等。
“成交。”莫雅放下了戒备。
“你可知道，昔日的秘族，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种族？我们行踪一向隐蔽，又因为并不具备什么特殊能力，不曾遭神族杀害。”美人娓娓道来，“昔日的秘族，虽以秘密为食，却从不通过交易取得。那时的我们很卑微，被其他魔族耻笑为窃听者——我们靠偷听秘密生存。”
莫雅扫视了偌大的储藏室，看着那些奇珍异宝，表示不解。
“那一日，我从矮人那里偷到了一瓶神奇的药剂。这种药剂竟然有奇异的吸宝功效，矮人便是利用它发现了采矿之道。凡是被这药剂碰触到的土地，无论是埋藏于其中多深的奇珍异宝，都会自动破土而出。或许是我时来运转，我选择的那一片土地竟然埋藏着神的宝藏。因此，我才振兴了整个秘族。”美人的眼中似乎燃烧着一股希望之火。
莫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曾经遇见的那矮人一家，现在采矿全靠人力，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知道那失窃宝物的下落。
“那之后，你们才开始被神族追杀？”莫雅回望着身后空落落的街道，不难想象它曾经的繁华。
“不。一如我振兴秘族，亲手毁了秘族的也是我。”美人眼中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我的家族，自创世那日起，整个家族只有我一个女性，其他全部是男性。难怪其他魔族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下贱。整个家族繁育后代的使命，全在我一人身上。换言之，整个家族，除了我，其他人全部是我的丈夫。”
莫雅的表情变了变，眼前人倾国倾城的容貌，绝对会令整个家族为之倾倒。
“一开始我居然还乐在其中，但偏偏秘族有个规矩，陪伴我的丈夫一次只能有一个，一直到他死去，我才能换下一个。”美人脸上带着些不满，“你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变老，但我必须眼睁睁地看着恋人变老、变丑、变得令人厌恶！甚至我还要照顾他！”
莫雅开始觉得眼前的人变得有些可怕。秘密，真的是个危险的东西，有时候不知道，或许还能再心中存一丝美好的幻想。
“所以，当我开始厌恶他们的时候，我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当他开始变老，我就杀了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我亲手杀死我最后一个丈夫时……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才意识到从今往后我就只能孤身一人……”美人的眼中凝聚了大量的泪水，珍珠一样落下来，是那样楚楚动人。
莫雅定定地站着，不知道要不要安慰她。直到她自己止了哭泣，才轻轻说：“我们的交易完成了。”
莫雅拿走了那本典籍，美人收回长发，打开那三个玻璃瓶，竟将三份卷轴吃了下去。然后她的面容就立刻比之前更加艳丽妖娆。看来这就是她永远不老，永远美丽的秘密——她确实是一个由数不尽的秘密堆砌出来的美人尤物，形形色色的秘密就是她长生不老的良药。
莫雅转身走出石门，却听见她在身后自言自语：“还好我唯一的幸运就是不曾遭到神族的追杀……”
莫雅顿住脚步，满眼惋惜地看着这整个昔日繁华如今死城的地方，对她说道：“醒醒吧，神的惩罚诅咒，一早就存在于你身上。”说完就离开了此地，没有回头去看她脸上的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