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存在啊。”宁铮点点头,道,“这一招诊脉法门,正是当年发明望闻问切四诊法的扁鹊发明的切法。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从一位前辈那里学来的。”
周杏林有些激动道:“那这位前辈姓甚名谁,如今在何处啊?不知小哥可否告知?”
宁铮一顿,苦笑道:“那位前辈早已经仙逝了。”
周杏林闻言,不由得满脸惋惜,扼腕道:“想来那位前辈必然是一位医道圣手!真想与他好好探讨,交流一番啊,只可惜缘悭一面。”
宁铮也只能微微摇头,报以遗憾的微笑。
事实上,宁铮正是从扁鹊本人的手里学到了很多很多医道的知识,其中就包括这一手退阎罗。
原来,当年在仙界的时候,宁铮就千方百计想要回到地球,所以便满世界地寻找可行的方法。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听说仙界有位精研医道的仙君当年竟然也是地球上的一个凡人!
宁铮当即觉得,一方面,说不定对方会知道一些从仙界回到人间的可能的方法,另一方面,对方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也可以算是“同乡”了,怎么也应该去见一面才是。
于是,宁铮立即启程去拜访了这位传说中的仙君。这一见面才知道,原来这位仙君就是当年的扁鹊,从凡间得道飞升上来的。
当时的宁铮已经是一位下位仙帝了,比扁鹊的仙君要高上好几个级别,但是他的态度依然放得很低,十分敬重扁鹊。毕竟在宁铮心中,扁鹊到底是一位传说中的人物,天然地便有几分敬畏。虽然最后,宁铮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离开仙界的方法,但是在那段与扁鹊相交的时间中,他确实从扁鹊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医术。
所以,当周杏林问起那位传授宁铮退阎罗的前辈姓甚名谁如今在何处的时候,宁铮当然只能含混地回答一句对方已经仙逝了。这样其实也算不得说谎——虽然扁鹊正好好地待在仙界,但是毕竟回不到凡间了,对于凡人来说,那跟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
沈寄风在一旁听着宁铮和周杏林的对话,并不理解他们口中的“退阎罗”到底是什么,只能大概理解到这是一招很厉害的招数,连周杏林都只是听说过而没有见过。一时间,他不由得对面前的这个少年生出了几分信心。
宁铮的右手搭在患者的手腕处,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两道真气透过他的指尖,切入对方的脉中,以一种奇妙的震动方式与患者体内的气形成了共鸣,从而精准地感应到患者体内的情况。
在中医的角度来说,人是天地自然的产物,是由至精至微的气构成的。因此,人体正是一个不断发生着形气转化的升降出入气化作用的运动着的有机体。退阎罗这一招正是以医者本身的气,去感知患者体内的气,从而达到了解患者体内疾病变化情况的作用。
如果说,现代医学的种种检查其实都是从外而内地探究人体内疾病的变化,就好比是一个勤奋的学生用了一种最普通最直观的方法去探求一个问题的答案。那么退阎罗这一招几乎就相当于直接翻到问题的最后看标准答案,其诊断的准确度想想都会觉得恐怖。
宁铮的手只在患者的手腕处停留了不到半分钟,他便已经对患者的病情了然于胸了。自己和周杏林的初步诊断是对的,患者确实是急性心肌梗死,除此之外,他甚至还通过把脉把出了了患者心肌梗死的部位和范围——这才是宁铮用上退阎罗这一招的真正目的。
“患者是左前降支近端闭塞。”宁铮起身对沈寄风说道,“这是心肌梗死之中非常凶险的类型,患者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沈寄风还没说话,便听得周杏林在一旁说道:“可以肯定吗?退阎罗竟然能精确到心梗的具体范围?说句实话......老朽真是有些不敢相信啊。”
宁铮看了一眼周杏林写满怀疑的脸,心里并不因为对方的质疑而觉得冒犯或者恼怒,甚至有些欣赏对方的态度和反应。
医者正是应该如此实事求是,时刻保持怀疑,保持清醒,这才是对患者的负责。
“具体的原理,我也没有空解释了。周老先生只要相信我,放心看着便是,小子定能保住这位患者的性命。”宁铮的话里透着一股强大自信。
周杏林闻言,眉宇间还有些犹疑之色。不过转念一想,如今患者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飞机上,本来就没有办法对其进行相应的冠脉扩张治疗。哪怕宁铮对患者的心梗部位判断有误,也不会引起什么比眼前的情况更坏的后果了。
“老先生应该是一位中医吧。”宁铮接着笑道,“您的行医箱里可有银针?”
周杏林点点头,道:“倒是有一包银针,小哥要是想用便尽管用吧。”
一般只有中医出诊时会有带着行医箱的习惯。所以宁铮在帮这位老人家抱着行医箱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一个老中医了。
宁铮点头道谢后,打开了方才被他放在了地上的木质行医箱,里面果真有一包银针。打开一看,一整排银针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插着,长短粗细,各个型号都有。宁铮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真正动手救治患者之前,宁铮最后一次对沈寄风叮嘱道:“我要动手了,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沈寄风神情严肃,眼中不免有几分紧张,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除了相信面前这个跟自己一样年轻的少年人,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宁铮见了沈寄风的反应,也微微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宁铮小心地移开患者捂住胸口的右手,然后解开了患者的衣服,露出了患者胸口那粗糙松弛的皮肤。接着,他低头拿了几根银针放在左手,右手以食指和拇指捏住其中一支的针柄,瞅准了患者胸口的某处,闪电般地扎下了这第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