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不，你死不掉的。"

叶仙凡抬头看去，现身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醉仙楼的掌柜。

"你怎么在这？"

掌柜微微一笑道："我一直都在这，只是要看你怎么理解"这"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身上的这些又是什么。"叶仙凡低头看着手脚上的锁链，黑黝的锁链不时闪烁紫色的光茫，接连着地面上的阴阳八卦。

"天道阵盘，这就好像天道在你身上安装了一个定位仪，只要你不死，它都能定位到你。时时刻刻都会对你进行跨时空的定位打击。"

"那我死定了。"叶仙凡自嘲一声，四道锁链好似压制住了它的修为，现在的他，比一个普通人还要普通。

"我说了，你死不掉的。"掌柜抬起一只手，可以看见在他手掌中萦绕的一道银色小龙。

"终焉？"看着那道小龙，叶仙凡不由失声。

"终究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掌柜摇摇头，五指猛然并拢，银色小龙瞬息间化为乌有。

"你！"看着银色小龙被湮灭，叶仙凡怒火攻心，死死盯着掌柜。

终焉在叶仙凡心中不再是一种力量，因为它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绪。

它能为帮上叶仙凡的忙而感到欢喜，它能因为叶仙凡陷入绝境却无能为力而感到悲愤交加。

在叶仙凡心中，它已然不是一件只用来杀戮的死物。

"不用这么看着我，它只会成为你的弱点，一个能让你自取灭亡的弱点。"掌柜完全无视叶仙凡的怒火，指着苍天道："这个位面已经无限接近尾声了，位面天道的死亡，让末法时代来临。你原本应该将这种位面吸收，化为自身的力量，可你...这些日子你就呆在这里。"

"你这算变相的囚禁吗？你明明有能力改变一切的，为什么不有所作为？。"

"别想得那么悲观，我做这些只是希望能给你一片空间，一片可以好好静静地空间。"掌柜的盘膝坐下，长袖一抚，白玉石桌出现在面前，一壶清酒，两个酒杯。

"累吗？你难道不觉得累吗？何不暂时停下，让自己那已经盲目的心和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休息一下？"

倒满酒杯，宛若琼浆玉露的酒香味缠绵十里亭外。

"百年，并不长。更何况是对什么近乎永恒的你来说，难道不是弹指瞬间么。"

"一百年？"

一直沉默的叶仙凡抬起头，漠然的眼眸看着掌柜的眼睛。

那恍若蕴含着星辰大海般的眼眸，让人沉迷其中。

一眼望去便将永生难忘，但却让人难以理解，那是没人能看得懂的东西，无人能从其中窥探着什么。

上等位面的大世界中的时间流速是与现世等同的，百年之后？那自己所有的付出和努力不都成了过眼烟云么，届时，自己讲何去何从？

就算百年之后又怎样？被困天道阵盘，他脱离不开，看掌柜的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想来也不会出手帮忙。

近乎永恒，也只是近乎，他的生命并不是永恒，无人能定义永恒。

掌柜的轻抿一口道："无用担心，这个世界只能存在百年，已经迈入末法时代。百年一过，你也就自由了，而天道也会考究，他不会把一切心思停在一点上...一百年。"

"就这样，好运。"

掌柜的拍倒另一个酒杯里的酒水，任由酒水洒落在一旁的小树苗上。

深深凝视叶仙凡一眼，转身离去，隐入云雾茫茫中。

"啊！"

叶仙凡妄图挣脱锁链，但失去了一切力量的他，连一般凡铁打造的铁链都挣不开，何况这是天道神罚所化。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个云雾缭绕的世界中，叶仙凡靠着一旁的参天大树，闭目休息。

这颗高不知多少的大树，好似直入天穹，很难相信前不久它还只是一颗渺小脆弱的小树苗。

"一百年..."

迷雾中响起轻微的呢喃声，不知何人脸颊，滑落一滴晶莹伤悲的泪水...

......

转瞬即逝，五年之。

这片永恒宁静的世界终于还是被一阵阵喧闹打破了。

"快进山！"

"一个都逃不掉！女人留下一半，男人，年老的全都杀掉！"

"神啊！救救你的子民吧！"

"救命啊！"

"妈妈！"

......

无尽的杀戮，让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一颗参天古树之下，八卦阵中一个宛若沉寂的仙人盘膝而坐，四道锁链锁住他的手脚。

微风徐徐吹拂过他的长发，一道嫩枝小心翼翼的触碰着那人的脸颊。

"想救他们？"那人唇齿微动。

嫩枝点点。

"那就去吧，我一个废人能做什么。"那人说完，便不问一切。

而得到许可的嫩枝欢悦的没入迷雾中。

不肖片刻，杀戮便停止了。

而弥漫了无数岁月的浓烟滚滚翻腾，很快便出现一大片可见的空间。

瑟瑟发抖的人们惊喜地打量着四周，随后不断朝着方圆之地内唯一的参天古树跪拜着。

古树不予回答，只是收回满是血迹的树枝。

"你是在救人，何苦不乐？"

幸存下来的人们疑惑不解，纷纷抬头。

叶仙凡伸手按在古树上，轻笑道："该死的人该死，你做得很对。"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在人群中跑了出来，直扑叶仙凡而去。

"丫头！"

人们被那个小女孩吓了一跳。

无数锋锐的树枝将小女孩锁定，若她敢再进一步，后果可想而知。

"上仙饶命！她还是个孩子！"一个满身伤痕的壮汉连忙上前抓向小女孩，然而一道树枝已经捆住了小姑娘。

"上仙，童言无忌，求上仙饶命呐！"壮汉对着叶仙凡不停的磕头。

"求求你，仙人，救救我妈妈，妈妈她...呜呜。"小女孩朝着叶仙凡叫着。

叶仙凡终于睁开了眼睛，时隔五年，他那深邃的眼眸更甚，好似无底的黑洞。

"你觉得我做得到？"叶仙凡对小女孩招招手，树枝带着小女孩接近。

"妈妈说了，仙人无所不能，求你救救我妈妈。"

"无所不能？呵。"叶仙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讽刺，摇摇手，锁链哗哗作响。

"我做不到，正如我连这锁链都打不开。"

叶仙凡摆摆手，树枝带着小女孩离去。

树枝将小女孩放在她倒在血泊中的女子身旁，离去前却挤出两滴晶莹剔透的汁液送入小女孩妈妈的口中。

不肖片刻，那个女子便悠然清醒。

"感谢上仙！"一个满身伤痕的壮汉跪拜在叶仙凡面前。

叶仙凡没有理会，闭目凝神，好似沉睡中。

壮汉思索片刻，对着叶仙凡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壮汉在人群中威望很高，不肖片刻便安慰住了众人。

一番商议之后，他们决定驻扎在山脚下，依偎在仙人的庇护下。

而叶仙凡依旧睡着，好似默许了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