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怀疑令尹夕曦和韩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而一旁的许越在看到这一幕也才算是安心,继续了自己装孙子的打算,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揭穿这一切的想法。
接下来的时间里,许越几人就表现的只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不敢再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如是接受着在场几人的呵斥,不过他却显然低估了这些人心中的怨气。
或许是由于真的关心他们几个,这场批判居然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一直到了中午的十二点,而等到这场谈话到了末尾的时候,许越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老许几人会对许越他们如此愤怒。
这顾北枫,居然铁了心的真的打算不再教授许越几人。
这自然是老许他们不愿意接受的事情,要知道,为了这几个名额,老许他们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
而顾北枫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他这个人自然是极为贪财的,包括韩璃都觉得顾北枫仅仅是以此机会来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但是这一次顾北枫却大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无论老许他们如何求情,如何保证许越他们下一次不会再犯,这顾北枫就是不松口。
无奈之下,老许等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先暂时放下对顾北枫的劝说,转而去吸引其注意力到其他的方面。
人这一生,追逐在乎的无非是“酒色财气”这四个字,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老许深谙此道,既然眼下顾北枫不愿意松口,那么就等到他酒足饭饱之后再商量也不迟。
于是,也不管许越几人心中的想法,顾北枫就这样被老许等人拉到了室内最高档的饭店准备宴请一顿,就算是顾北枫的嘴皮子再硬,等到喝的大脑跟不上思考的时候,这事估计也就没那么难办了。
作为罪人,许越等自然陪着一起过去了,不过这行为却打乱了许越本来的计划,按照他原本的设想,此时的他们应该在画室之中收拾着各自的东西。
这当然仅仅是个幌子而已,许越要做的无非就是想要尝试一下在白天进入那间画室的仓库用有什么样的后果,或许他还能找到更让他确认自身想法的线索也说不定。
但是如果他们跟一直陪在老许他们的身边,这件事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恐怕今天的机会就又会平白浪费了。
只是眼下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借口离开,只能继续呆在饭店之中。
而就在这时,一通电话却突然让许越的眼前升起了一丝希望。
......
幽暗的山林之间,寒风无情地从穿过树木吹袭着孤兀的
山丘,叶落了,腐烂的只令干枯的枝茎更加显眼,它们铺在地面上,被风翘起残缺的枯叶终又无力地倒下,就好像是这里的人们一般,死去了便终有一日会消散了自己的痕迹,连枯骨都被啃噬得没了完整的形状。
作为一片乱葬岗,或许这本就是它该有的模样。
十几年来,几乎已经所有人都忘记了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经过这里,连简单的脚步都好似不曾留下过。
那些早已经七歪八倒的墓碑上,是连名字都看不清的模糊痕迹,它们就如同一只只恐怖的手指,在这破败的山丘上孤兀地伫立着,仿佛要吞噬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可是,却有一个人不同。
就在那孤兀的山丘之上,本平静的土地之中突然就伸出了一只沾满了泥土与腐血的手,或许,它本身就是腐烂的,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仔细看还能看到原本腐烂的血肉正在诡异的愈合着,逐渐恢复成鲜活的模样,只是那些泥土与黑色的血迹还残留在上面,迟迟不肯掉落。
可是,如今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似乎是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空气接触到自己的皮肤,它就这样一下子又拍在了一旁松软的地面上,紧接着又是另一只手伸了出来,也是相同的模样。
它们不停地在地面上扒着,用力地刨着,松软的泥土无法阻止他的行为,只让这两只手再次布满了血痕。
可是如今的他却不在乎了,痛感是可以控制的,这对他来说本就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他只想活下来,手掌处新鲜的空气令他渴望。
他还在用力,还在祈求着生存。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内心的恐惧甚至让他忘记了力竭是什么样的感觉,等到月亮终于移动到了头顶的时候,那双手掌上已经满是血痕,皮肤蹭掉了,又重新长了出来。
终于,似乎是身前的土地被挖开到了足够的厚度,他上身猛地用力,沾满泥土的满是伤痕的脸庞才一下子冲出了那层令他困惑许久的隔膜,空气终于又涌到了他的胸口之中。
惊悚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
他死了,又活过来了。
......
如果说一个满是墓碑的乱葬岗足以让大多数人都恐惧的话,对于此时的任柒文来说却只剩下了可笑,经历了死亡的他,又怎么会被如此的场景所吓倒。
他忘记了自己睡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但是灵魂深处的虚弱感却无疑证明着他又一次被杀死的事实,他不再恐惧,剩下的只有感叹与疑惑
。
“我在哪。”这是任柒文如今唯一的疑问。
或许是夜晚的冷风让任柒文的意识终于在刚刚复活之后恢复了清醒,任柒文这时才看向了太过狼狈的自己,但是随即又有些发愣。
事情和他想的、和许越预测的都有些不一样。
身上的衣服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几件,而是任柒文在越间之后在本位面时穿的那一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着这样一件衣服,难道是老何(载任柒文的司机)在杀他之后还特地给他换上的么,这也未免太过可笑了些。
一丝疑惑就这样浮上了任柒文的心头,他思考,却无法明白太多,只是腐血与污泥的附着感让任柒文越发难受。
好在出发前任柒文已经购置了足够的备用品,在这令人恐惧的乱葬岗,任柒文随意地就从口袋之中拿出了一件新的便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其他的不便也只能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打理了。
可是就在这时,任柒文发现了一丝奇怪之处,口袋里的东西好像有些少。
他明明是在出发前买了足够让自己在野外独处半个月以上的用品,可是为什么它们如今却都不见了,难道还有人把它们偷走了不成?
不行,这件事他一定要搞清楚不可。
好在手机还一直在口袋之中放着,任柒文拿出,其中的电量虽然已经不多,但是还足够他去联系许越说明一下眼前的情况。
只是可悲的是,再这样的一个地方,又哪来的信号。
地图也自然不会有用了,因为那手机本来就是他从本位面带过来的,在这个世界怎么会有用,不过却好像是所有他在之前买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不对,不是它们消失了!
突然,任柒文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猛然间向身边看去,周围却除了凋零的树木与凌乱的墓碑之外什么都没有。
越哥他们没有和自己做相同的事情,他们应该还没有出事。
任柒文只能内心如此祈祷,他还是应该先下山才对,或许那样他还能找到越哥他们,可能顾北枫也在那。
慌乱终于又一次浮上了任柒文的心头,借着手电的光,任柒文不停地放大着自己的视力,终于,在枯草遍布的树干之间,他总算是找到了一条还算是隐晦的小路。
那里应该就是能让他下山的地方。
任柒文提步而起,他要快一些,这想法太可怕了,一定要尽快告诉越哥才行。
这一切,可能全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