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文,你怎么在这?”许越的意识渐渐回归,手中的光芒也随之暗淡下来,映照在任柒文带着深深震惊的面庞上。
任柒文罕有的紧皱起了眉头,他凝视着许越疑惑的一张脸,久久才试探着问道:“不是你说的,我们要再来礼堂探寻一下情况的么。”
许越歪着头,眉宇间依旧带着混沌,他思考了很久,好似还是有些不确定:“是吗,是这么说的啊。”许越的语气尽是迷茫,“对,我还得找找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呢。”
说罢便直接拉动了礼堂的侧门。
任柒文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许越的理由明显与之前出发时不同,但是也永阳全都将目标指向了礼堂之中,难道这礼堂里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
想到这,任柒文立马伸手想要阻止许越的动作,然而却已经晚了,由于他之前对许越的试探,导致许越现在一个心思地认为他们一定要进入这个礼堂之中,而当任柒文的手抓在许越的胳膊上时,礼堂的大门已经敞开。
寒风一下子就吹在了二人的面庞上,空气中好似还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任柒文本以为自己可以阻止许越接下来的动作,然而自己的右手却在这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竟是许越在拉着他走。
此时的许越就如一个运转到高速的机器人,任柒文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上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反而是他的脚步一点点带着任柒文向礼堂之中走去。
内心瞬间被危险与惊恐所充斥,任柒文盯着许越看似普通的动作,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手从许越的胳膊上拿下,他不敢直接跟着许越进入到礼堂之中,或许这样一旦出现可能还会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此刻任柒文竟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拿不下来了。
好像正有着一股力量将他的手死死地按在许越的胳膊上,逼迫着他强行跟上许越的脚步。
任柒文的脚步不停地向后用力,摩擦在地面上,然而却没有任何的作用,才仅仅片刻就被许越拖着带进了礼堂之中。
也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悄然关闭了。
许越的脚步站定,任柒文只觉得手上的力量忽而一轻,脚下慌张地捣了几步便也稳定了身形,手也从许越的胳膊上自然松开了。
而任柒文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回头去推身后才关闭的侧门,可是到了此刻,不论他如何用力也再难以推动分毫,他不肯放弃,又四处查看着是否还有其他的通路。
突然,他的眼睛在对面扫到
了一个过去的人影,那是礼堂左侧门的位置,门外应是谁的身影走过,可是他才刚想提起步子前去查看,那门竟也在这时慢慢被关上了。
礼堂,显然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鼻间的血腥味未散,寒冷也似有若无,走廊里的阴风鬼嚎自从大门被关闭之后便再也听不见了,可是任柒文却开始不停地颤抖。
身边许越的身影显得越发突兀,在任柒文的视线中,他好似就快与这剧场中的黑暗融合在一起,微光的照映下,任柒文只看得他略微还有些熟悉的身影,连轮廓都有些模糊了。
任柒文不禁咽了口口水,黑色的中长发挡住了许越的后脑,此刻的任柒文生怕那些头发突然间散开,又在许越的背后显露出一张恐怖的脸来。
他越发粗重地呼吸,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许越竟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他抬起手臂斜向上举着:“你当时,确定就是从看台上的那个位置落下来的么。”
还好许越的这句话暂时舒缓了任柒文内心的紧张,心中依旧保持着谨慎,任柒文却还是沿着许越所指的方向看去,才回答道:“我不知道,当时的记忆太模糊了。”
任柒文说的的确是实话,不过他已经认定,许越此时已经完全认定了刚才他自己所说的来这里的目的,并沿着这个目的行动着。
“难道是这剧场里有什么能引导人想法的鬼魂存在,那它又在哪。”任柒文始终确信着许越的身份,便也只能这样想。
内心的迟疑会表现在动作上,此时的许越已然恢复了大约平时的状态,也自然看出了任柒文有哪里不对。
只是他仅仅认为任柒文是被吓坏了,便也不多去在意地又探寻起了之前任柒文出现在礼堂中的原因,可是他却忘记了自己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也或许,他是想要切身体会一下礼堂中的神秘吧。
许越就这样静静地向自己所指的方向走去,没够多久便已经来到了看台栅栏中央对应着礼堂一楼的位置,他才抬头向上看,忽然礼堂中又渐渐刮起一阵风来。
这风不大,其中也不再包含着原来的那股阴冷之感,连怨气都是少许的,仅仅能将许越的发梢吹得轻轻摇摆,不过在这封闭的礼堂之中,仅仅是这风就已经值得二人去注意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声响便又传到了许越和任柒文的耳中,嘎吱嘎吱的,好似是有门栓在来回的摩擦,也好似有柔软的东西拍打在着,声音很轻,离他们很近。
许越渐渐
皱起了眉头,而任柒文则是有些胆怯,他的五感相比一些人要好,这声音来得影响便更重一些。
他自然晓得这并不是有哪一扇门被打开了,却还是不自觉地离开了侧门所在的位置,但是他也没有来到许越的身边,而是仅仅走到了座位与舞台的中间,在空地处轻轻呼唤着许越。
许越转过头,才发现对方一脸紧张地看着他,手还指着距离自己头顶不远的地方。
“越...越哥,那里...有东西。”任柒文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许越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危险,他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又抬起头向任柒文所指之处看去,却猛然间呆愣在了原地——他居然现在才发现,而且那东西竟然连丝毫的气息都不存在。
如不是任柒文的提醒,许越恐怕真的会忽略礼堂棚顶的场景。
许越轻抬右手,在光线的照射下,一个金黄的吊灯此时就在他和任柒文的头顶摇晃着,随着微风轻轻摇摆,而那声音也正是由这吊灯所发出。
其奢华的装饰与剧场中的装修显得格格不入,即使隔着很远,许越也能看出上面精美的图案,似乎还在隐隐发出黯淡的光芒。
不过这却并不是最重要的,二人的视线并未受到阻隔,也尽能将吊灯的全貌看在眼中。
然而当许越手中的光线完全照射在吊灯之上时,他们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挂在吊灯上跟随着其一起摇晃着。
这东西仅仅是很朦胧的样子,起初连任柒文的视力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稀少由淡薄。
但是这就足够引起他心中的不安了。
他不由得将自己手中的光线也照在了吊灯下面的地方,可是就当两处光线汇集时,那个朦胧的影子竟开始变得具体起来。
那是一节绳子,还在向下连接着。
那绳子仅仅在光线的照射下才能显现出其身影,下面的东西则一直隐藏在黑暗中。
许越渐渐心中中有了预料,可还是将光线向下移动着,不多时便终于看到了下面所吊之物。
那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被吊死在吊灯上的尸体。
微小的风自然无法将吊灯吹得摇晃,究其原因恐怕也是在这具尸体之上。她一袭血衣,身体上其他的部位早已经被发丝和血液浸染得看不清模样,但是有一点可以看到,就是她的脖子。
尽管已经被绳子挡住了大部分,却仍可以见到那鲜明的血痕,是被利器割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