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可真有意思，要不要跟我干？”林耀笑着对苏笑发出了邀请，而苏笑淡淡的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们的选择不同。”看着得意洋洋的林耀，苏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青禾对林辉如此厌恶。

或许是，有其兄必有其弟？

推开眼前盛着血红色酒液的杯子，苏笑起身环视四周，用力的嗅了嗅那熟悉的味道。

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起来，这里不是出产的地方啊。”苏笑眯起眼，微微一笑。

“或许我有拜访的机会。”说完，苏笑便转身离开了这家酒馆，没有丝毫的畏惧。

林耀看着一脸平静的离开的苏笑，有些妒忌的摇了摇嘴唇。

“凭什么，夜王选择的是他？”

“你不如他，仅此而已。”梵依依嘲弄的看着林耀，丝毫不惧他城主次子的身份。

“是啊，相比优秀的哥哥，我只是个修炼资质平平的废物。”林耀自嘲的笑笑，似乎有些失落。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暴戾的光，似乎要将梵依依直接吞下去。

而梵依依却是不为所动：“你还没资格吃掉我。不管是你的身份，还是你的术法，都差得远呢。”

“等到那东西完成，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了！”

“愚蠢。”梵依依怜悯的看着几近癫狂的林耀，轻轻的放下酒杯，转身离开了酒馆。

她的命运早已被写好，那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强行扭转只会为自己招来灾祸。

既然如此，那些试图染指自己的未来，甚至妄图将其改写的人，也会因此而走向灭亡吧。

“这样似乎也不错。”

盛大的赞歌掀开毁灭的画卷，纯白的嫁衣浸染着纯粹的死亡。

那一天，还有多远呢？

……

回到学院之后，苏笑便将伽尔沙斯布都交给了青禾。

当然，还有配套的两枚灵光。

“这种决战兵器交给我意义不大，现在我们拥有四个三阶巅峰，交给她们要好得多吧。”

青禾随意的点了点头：“那就把这只眼之箭交给赫尔墨或者克瑞斯吧，那把枪型的伽尔沙斯布还是你的。”

“可是……”苏笑的话刚刚开口，便被青禾粗暴的打断了：

“这是我作为学院负责人做出的决定，我相信你们的队长虞寒应该不会反对，你还想说什么？”

“理由。”

“我和虞寒对你绝对放心。”青禾淡淡的看着苏笑，眼神微微闪烁。

“这是什么意思？”苏笑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你只有一阶，而且进入最终的龙境之前，突破到二阶的可能性也不大，在满是危险以及S级三阶的龙境里，你要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虞寒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

“这种事本来就要有牺牲……”

“胡扯！”青禾有些愤怒的低声嘶吼着，整个办公楼都为之一振。

“凭什么就非得是你？这种谎言构成的虚假毫无意义，贵族和城邦编造着虚伪的荣耀诱骗着你们这些不谙世事的种子，为了他们的利益，为了他们的荣耀，为了他们的统治？

荒谬，可笑，无耻！”

“他们为你做过什么？你又得到过什么恩惠？足以让你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还是苏笑第一次看见青禾发火的模样，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青禾的身旁，安静的抱住了她。

“对不起。”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事。”青禾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沉重。

“其实，我不是那种烂好人的。”苏笑挤出一个笑脸，慢慢的说道：

“或许，之前的漫长岁月里，我也当过那种无畏的‘圣人’，很可笑吧。

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凡事不怕吃亏，只是恪守本心。

但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是没有所谓的正义与公平的。

只是胜利者单纯的欺骗罢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运气好的那些人，把努力与奉献强加在你的身上，把你掏空，再送你去死。

很可笑吧，可我之前所经历的，就是这样的人生。”

青禾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苏笑。

“再后面，人就慢慢的坏掉了。

那些点点滴滴的细节都在看不见的黑色暗流里缓慢的流动着，最后凝结成挥之不去的梦魇。

最后，在某一天，我突然明白了，我所以为的，这个世界的真理。”苏笑说到这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错误的。必须要纠正的。”

“我记得，你当时说，你做了跟夜王不一样的选择？”

“恩。”苏笑眼神坚定的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苏夜是个和宽容的人，他经历的苦难也很多，但他是个纯粹的天真主义者。

他所幻想的，是建立起以灵离为代表，纯粹的自由国度，以及绝对公平公正的新世界。”

“听起来，的确很像是痴人说梦。”青禾依偎在苏笑的身上，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

“是啊，但就算是这种幻梦，都让他差点成功了。”

“公平，自由的世界，你不喜欢那样吗？还是说你发现了那个幻梦是不可能成功的？”青禾抬起头，注视的苏笑的眼睛，低声问道。

“两者都有吧，苏夜选了一条错误的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触碰到他的伟大的资格，但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辙了。我想试试另外一条路。”

“另外一条路？”青禾有些激动，表情复杂的看着苏笑，过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问道：

“你是想……”

“创造一个新世界。”

“苏夜已经做到极致了，但他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试图创造一个美好，善良的童话世界。

但人的本性，就注定了这件事不会成功。

人是贪婪，利己，自私的生物，我们所接受的教育，文化，千百年来传承的习俗，传统，都在教导我们成为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或者成为某些人利己的借口。

无论是生产资料还是繁殖掠夺，自私是人类的本性，是无法被改变的既定事实。

所以，苏夜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你想要什么呢？”青禾的眼睛微微发亮，她已经明白了苏笑到底想要什么。

“既然人是自私的，那么就这个世界而言，正义与公平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我们所期待的便是这么一个平凡无趣，弱肉强食的世界。

正是因为恶俗和道德败坏的存在。高尚者才会有凌驾他人的成就感，亵渎者才会有背与常德的欢快感。

全是圣人的世界，我不要。”

“我，要做新世界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