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灵跟永成到御花园冠芳亭赏月。永成边给她斟酒边笑道:“我还记得你那首‘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今天有我陪你,应该不会那么凄凉了吧?”
苏灵转着眼珠想了想:“其实……其实我一直也没觉得凄凉啊。”她实际上想说的是:其实那凄凉的至高境界是李白他老人家创造出来的,压根儿没我什么事儿。
“是吗?那是我理解错了。”永成似乎很高兴,“那你再另做一首和月亮有关的诗词吧。”
“啊……”苏灵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苏轼的《明月几时有》,于是就把它原原本本地背了出来,之后光顾着为自己的记忆力得意了,根本没发现对方的眼神黯了黯。
“我很喜欢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永成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可是这首词还是显得很凄凉。”
“是啊,”某人还在“诗人”的状态中,随口感慨着,“总把美好的东西搞得那么凄凉,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谁们?”永成不解地看着她,后者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找辙:“我是说……心情。”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问了出来:“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慕风吗?”
心情不好是因为慕风吗?——这个问题苏灵自己也思考过。应该是因为慕风吧?但即使有他的因素,也肯定不完全是因为他。让她心情烦乱的还有福全,还有跟她势不两立却又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方盈,当然还包括此刻坐在对面的永成。
见苏灵不说话,永成明智地改变了话题:“对了,你知道我最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过老百姓的生活。每晚在我们的小院子里支一张矮桌,一边喝茶一边赏月,两个人什么复杂的事都不用想,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这一听就是纨绔子弟的思想嘛!苏灵轻叹一声:“你以为老百姓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他们每天都得为衣食担忧,好不容易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又想住大房子,又想把驴车换成马车,总之是一辈子都在操劳。”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思想过于消极,某人嘿嘿一笑又开始发挥了,“所以要是我的话,就先准备好一堆钱藏在后院儿地窖里,然后假装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然后每天晚上去地窖里把钱数一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多幸福啊!”
原以为永成一定受不了她这个大俗人的庸俗想法进而磨灭自己在他心里的光辉形象(……),没想到对方听了这话比她还兴奋。在之后的谈话里他一个劲儿地构想房子该建在哪儿、地窖有多大才能装下巨财等等,听得某人一脸黑线,心想自己还是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说出自己的第N个计划之后,永成兴致勃勃地问她。
后者黑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回答:“要不你干脆直接把钱给我,我替你去找个好地方。”
对方却嘿嘿一笑:“这件事由我来办,你就别操心了。”
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了?看来跟着我混还真是前途无量啊!
“不过你这么节俭,我看应该用不了多少钱就能过一辈子了。”永成意犹未尽地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苏灵翻着白眼,“再说我哪里节俭了?”
“你都不怎么戴首饰。是不是我给你的那些你不喜欢?下次让你自己去挑。”
“我是不喜欢戴那些东西,那么沉。光你给我的这块玉佩戴着就已经累死人了!”
见苏灵揪出挂在脖子上的五彩凤佩,永成愣了一下,继而面露欣喜地问:“你一直戴着它?”
“对呀,脖子都被压出毛来病了!”
永成灿然笑道:“那下次我让他们给你做些头花吧,那个戴上不会累的。”
苏灵诧异地看着他:“你今天不是刚让人给我送过头花了吗?”
“没有啊。”
看着一脸不明就里的永成,苏灵突然感觉事情似乎不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