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一瞬间僵在原地，脑子又开始转不动了——慕风说什么？寻短见？……蓉蓉是自杀的？还是为了我？……他一定是疯了！

她当然不会相信，前一天跟蓉蓉告别时还好好的，可是……

脑子里突然自动回放起当天的情景——确认苏灵根本不是什么“公子”之后柳蓉跟她说：“无论您将来到哪儿，都记着我是您的丫头。不管我在哪儿，我也会记得您是我的恩人……”，当时还怪她说得跟以后再也见不着面了似的，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柳蓉真的就没打算再跟她见面。

“……是我害死她的？”苏灵张了半天嘴才发出声音，难以置信地轮流看着慕风和福全。

福全赶紧摇头，可还没等他说什么，慕风就面色凝重地把话接过来：“我已经让你尽早告诉她真相。不过事已至此，还是接受它吧”。

某人没话可说了，就算她不承认不接受，但这是事实——慕风说的总是事实。可是她现在没力气去接受这种事实了，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苏灵拖着好像铅袋一样的身子回自己的房间，隐约听见福全恼怒地斥责慕风“你怎么能这么说？看不出她已经够伤心了吗？！”和对方低沉回答的声音，但是这些离她已经很遥远了。

晚上苏灵彻底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全是柳蓉，最后只好穿上衣服想出去转转，没想到刚好在院子里碰到福全。

“你好些了吗？”福全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嗯……没事了。”某人现在的情绪已经平静多了，所以想起自己白天的举动觉得有点儿尴尬，“那个……今天的事，不好意思啊，我只是……”

“没事的。”福全憨厚的笑着摇了摇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我给你烤鱼吃吧？”

“我……好吧。”本想说自己什么都吃不下，但看到对方期许的眼神，苏灵不忍心再拒绝他的好意。

见她勉强吞咽着烤好的鱼肉，红着眼圈儿还得装作吃得很开心的样子，福全心疼地看着她：“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也许会好受些。”

某人心里一动，虽然嘴里说着没事，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因为福全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在他面前苏灵从来没有压力，而且强颜欢笑了这么久她也不想再装下去了，所以就借机肆无忌惮地痛哭了半个来小时才依依不舍地偃旗息鼓。整个过程里对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哭过之后心里轻松了不少，某人一边擦着眼睛，一边红着脸给自己找辙：“烤得这么难吃，我能不哭吗我！”

“对不起。”对方低着头沉默了半天，半晌才一脸愧疚地开口。

“……我是开玩笑的啦！”

“我是说……没能照顾好柳蓉。”

“……”听到柳蓉的名字苏灵心里一紧，忍了半天才勉强开口，“你怎么这么傻？老是把这些跟自己没关系的事往身上揽！”

福全憨厚地抓着脑袋笑了笑，又问：“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

某人吸着鼻子点了点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有你在。要是换做慕风的话我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了。”

“你别怪慕风。其实他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早点儿恢复过来。他知道这件事以后就给柳蓉家里报了信，帮着厚葬了她，还把她爹也安置好了。柳蓉要是泉下有知也应该可以安心了。”

某人只顾沉浸在失去柳蓉的悲痛里，压根儿也没考虑她的身后事和她家里的安排，如今经福全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她爹现在还好吧？”

“他没事，你放心吧。”

苏灵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什么时候叫人给慕风送的信？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其实具体的情况是：那天送走苏灵之后快到中午了也没看到柳蓉，福全他妈怕她病了让他去看看，这才发现柳蓉已经死了，手里还紧紧攥着苏灵换下来的那套男装。福全怕别人知道，就把衣服收进了柜子里。

但他没提这些细节，只是简单地回答：“我发现之后就立刻叫人去端王府送信了，当时你还没到那儿呢。”

“哦对了，我一直想跟你说这个呢！”某人一想起那天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给我派的什么人啊？——把我扔在半路上自己跑了！”

“不是，其实……”

福全只好原原本本地给她解释那天的情况。

原来那天车夫拉着苏灵去端王府，半路上因为三急问题所以就把车停在路边准备找个地方解决，去之前还跟轿子里的苏灵说了一声。但他不知道苏灵睡着了根本没听见，等回来以后也不知道她已经不在车上了，驾车继续赶路，一直到了端王府门口才发现车上没人，只好翻回来向福全报告。

靠！怎么那么寸啊！——由于那个马虎车夫不在跟前，苏灵只好转移目标瞪着福全：“这都怪你！要是你亲自送我去端王府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对不起。”

某人来这儿之后已经听福全说了N个对不起了，所以现在一听这个词儿就抓狂：“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当初要是送我去的话现在就不用说对不起了。所以以后……”

“我不会送你去的。”

“你说什么？”对方的态度难得这么斩钉截铁，把苏灵弄得一愣。

“我不会送你去的，就算让我现在重新选一次……我也不会送你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