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主子，主子可别说是我说的，白兰姐交代了千万不能跟您说。”见苏灵皱了皱眉，宫女小玉赶紧接着说，“今天她在外头碰见小康子公公，对她……”

苏灵心里一紧，忙问：“对她怎样？”

“对她……”小玉犹豫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奴才也说不好，就是在言语举止上不大尊重。”

苏灵暗松了一口气，心里怪这丫头说话太磨叽，于是又催她：“接着说。”

“后来小康子公公还跟白兰姐说要跟她结伴，白兰姐不同意，他就说了些难听的话，说……”话没说完小玉又咽住了，偷眼看着苏灵。

某人心里隐隐猜到小康子说了些什么，但还是想确认一下，于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悠悠问道：“他说了什么？”

小玉就等着她问，赶忙答道：“他说‘别忒把自己看高了，又不是什么正经主子的奴才！’，白兰姐跟他理论，说当初他当上皇上的近侍还是主子给美言的呢，他就恼羞成怒，说什么‘今时不同往日，你主子现在已经不得宠了，况且当初我能近身伺候皇上也是凭我自己的本事’等等，还有些不堪入耳的话白兰姐没跟我说。”最后又补上一句，“这小康子公公也太坏了！”

苏灵又重新躺靠回贵妃榻上，低头思量着小玉的话——这丫头虽然表面上斥责着小康子，可冲她一口一个“小康子公公”的态度，八成心里是倒向那边的。也对，她年纪小，心活意软，哪边有优势就会往哪边靠。而小康子的态度则代表了宫里一大部分人的为人处世原则——见风使舵、拜高踩低。

某人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儿，立马觉得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心想：难怪从古至今那些书里或是电视里都把后宫演绎得那么黑暗和惊心动魄呢，光是我经历的这些就已经够写一部书的了！

还有对后妃争宠这件事她也有了新的认识。以前一直不理解那些锦衣玉食的女人干吗吃饱了没事干，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现在总算明白了——如果不争不斗，估计才是死定了呢——这些尖酸刻薄的太监们白眼里反出的光都能把人的精神刺得遍体鳞伤，更别提那些“行动派”们的落井下石和雪上加霜了。

某人这次深刻地认识到，失去了永成的支持，她在宫里的生活就只能用“暗无天日”来形容，每走一步路都会如履薄冰。她冷笑一声，自嘲地想：难怪我住在这儿呢，这个冰凝宫和我现在的处境还真是般配啊！

这么看来只有再次得到永成的支持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可自从锦元节晚上惹他生气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冰凝宫，而且从那晚留宿在守宁宫后，以后的日子里他虽然是分别招幸过四个妃子，可平均下来还是德妃被召唤的次数多，这样下去自己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苏灵心想：一方面需要永成的力挺，另一方面又不能想办法让他回心转意，不然岂不就真成了争宠了吗？要是让永成误会深了的话就麻烦了。

这个难度比较大。权衡利弊，她还是决定忍气吞声了——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也比为了让自己好过而欺骗永成感情的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