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并不怀疑吴光晨此时话语的真实性，毕竟刚才那种闹剧，确实像是做做样子；真正要征服世界的人，应该不会闹这种事情出来。

他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甚至可以说是以自己的纠结为乐。而现在他大概也是准备打出底牌了，毕竟这种闹剧一直持续下去，对谁都没有什么好处。

“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能撬动我内心的选项，你倒是说说？”白夜说得，倒是毫无畏惧。

“有些事情一直藏在心底，不代表那些事情就不存在，白夜，并不是来到了新的篇章，旧的篇章就能被完全掩埋，若是将这其中的关系捋个清楚，你会发现你现在的坚持，毫无意义。”

“有没有意义，可不是你一个外人能说清楚的啊。”白夜摇了摇头，“你要说什么快说，说了我们还是回去过咱们的生活，行吗？”

“呵呵呵呵呵，这个是没什么问题的。”吴光晨点了点头，“那我们就来说道说道吧，从你被爱丽丝选中的那一刻，说起。”

那改变一切的一天，那莫名其妙的公交车，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不过白夜可并不觉得那一天，自己有什么还尚未了解的真相。

“你以为爱丽丝选中你，是巧合，还是你的人生经历刚好符合了爱丽丝的要求？”

“两者都有。”白夜并不给吴光晨什么突破的机会。

“没错，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巧合，选中了你还真是令人抱歉，本来，你现在大概还和你已经死去的前女朋友幸福的在一起，但是这些现在却成为了你内心被掩盖的记忆。”吴光晨用温柔而怜悯的语气，轻轻述说着，“这到底是对你的幸运，还是对她的不幸呢？”

白夜知道，要攻击自己，这些回忆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无数次想通了放下了的白夜，并不觉得这一切，还能对自己产生任何的影响，但是现在……切入点，可是变得完全不同了。

“没有什么如果，这都是……一些无法改变的曾经了。”

“无法改变？没错，过往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无法改变，但是从你五岁那年起，你的人生轨迹就被完全改变了，现在再看任何的既定事实，只不过是你有一个悲惨的过去，但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实，都是有人决定好了的吗！？”

“这还真是个新颖的角度……”

白夜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毕竟，无论吴光晨说出什么，他都是不准备去相信的，毕竟既定的无法改变的曾经，无论是被丑化或者被美化，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说过了，我只是来给你真相而已。”吴光晨只是耸耸肩，“信不信自然是你的事情，但是我有义务，将这份真相告诉你。”

“因为这会给我带来苦难吗？”白夜嗤笑了一声。

“没错，会的，毕竟我先前也说了，你会明白你先前所坚持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个没有意义法？你难道想说，这一切都是爱丽丝做的吗！？”

白夜这一句反问，也是让吴光晨第一次沉默了，然后，他也是露出了一副十足的，悲伤的表情：

“你很机智，白夜，准确点说，你人生到此为止的不幸，全部是拜爱丽丝的安排所赐。”

这的确是最为机智，最能震慑白夜内心的一种冲击方式了，如果要白夜自己去考虑最坏的可能，他也会给出相同的结论。

但是……毕竟只是考虑而已，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因为你最合适，所以最开始让你有了那次与小猫的离别，不然一只只喜欢在家中呆着的小猫，怎么可能突然跑到外面去再也不回来？”

“你最爱你的母亲离开你，当然也是为了保护你，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内幕，你一次都没有去探寻过。”

“而且你女朋友的死……真相你也不知道，自杀真的有那么简单？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对前路充满了热爱，对世界……对自己所爱的人充满了热爱的人！”

“而且，经历了永恒花园交易的你，应该知道，爱丽丝如果想的话，改变现世界的人们的记忆，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这些事情，真的都是爱丽丝……对你的安排啊！还在这里笑嘻嘻的每天做着爱丽丝的奴隶，她们看到了，可是会心痛的啊！！”

“我看现在，心疼的只是你才对吧！”白夜也是终于找到间隙反驳了一句。

“不，我要做的事情，就这么一件而已，告诉你真相。”吴光晨说着，也是将目光看向了外界的星辰，“世界的规则，并不会主动地去破坏这个世界，我刚才那篮球赛，也不过是玩玩而已，而且……也是想向你证实一件事情。”

“什么……！？”

“我可以很轻松地将你身边的人夺走，我指的，就是李绮丽和周凌峰。”

“这不正说明了，这一切也可能是你们搞的鬼吗！？”

“不不不，世界的规则可不会无聊到对某一个世界出手，那一切的安排，都只是世界内的……高人一等的那些存在所做出的事情，所以，满足条件的，也只有爱丽丝一人而已哦。”

“啊……时间快到了，这么点儿时间，肯定也不足以让你相信我，但是我也有些小礼物要给你，真相什么的，你还是自己去确认吧。”

吴光晨说着，也像是变戏法一般地，从袖口中抽出了一张小纸条，从桌上轻轻地推向了白夜。

“这是什么……”白夜并没有拿起纸条。

“真相。”

“你说是真相，我就相信？”白夜觉得好笑。

“所以说需要你亲自去确认嘛，并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消失了哦。”

白夜犹豫了一下，拿起纸条，上面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址。

“你想说，去到这里就有真相吗？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埋伏！？”

“哎，别把我想得太坏，白夜，世界的规则，只会做出规则内的事情，这可是对你的恩赐。”吴光晨说着，也是轻轻地向着天台边缘，走了过去，一只脚，已经是悬空——

然后他轻轻地，对白夜说出了今夜的最后一个提示：

“那是在你12岁的时候抛弃你的母亲，现在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