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了李学兵的道具，进入工厂内部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甚至简单到白夜有些怀疑之前跟门卫去纠葛有什么意义。

不过情报毕竟还是第一位，虽然门卫也给了李学兵许多不必要的信息就是。

“这里是个大厂，路上应该会有些路标或者平面图，找到宿舍区，并找到门卫的宿舍区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毕竟这些大叔，是不可能和正式员工住在一起的。”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白夜所在的大学里面，职工宿舍和食堂大妈的宿舍也是分得十分清楚。虽然没有歧视的意思，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了。

“你说的没错。”白夜指了指前方岔路口的路牌，“比起大学，这里的规模也算不上大，找到了住宿区，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两人顺着路标上路了，也是到了深处，这里才有了些许活人的气息。一些放工的工人往来于食堂、澡堂等位置，而夜晚不停工的车间和大厂房，此时也是持续传来着各种机械的轰鸣之声，就仿佛将这些人一辈子禁锢在此的终末之钟。

不过，作为一个大厂的标配，这里也是有篮球场、乒乓球台这一系列娱乐设施的。只不过这大晚上的这些地方也没有给灯，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摸黑打球，看那破败的样子，大概也是好几年没有被使用过了。

反倒是工厂附近的路灯下，聚集了很多人，李学兵和白夜两人走到跟前，才发现那是员工在赌牌，玩着扎金花一类的游戏，一张张百元大钞在水泥地上拍的啪啪作响。

“啧……”

白夜听到李学兵发出了一声十分不屑的咂嘴，而他的表情，也是变得比之前更加严峻了。

“喂，你们两个，哪个车间的，来这里干什么！？”

很快白夜和李学兵，两人就被注意到了，也是……这种赌博活动，是不可能没有一个放哨的。这大工厂里面的娱乐环节，也是有着各种各样不成文的规矩，而白夜和李学兵显然就触犯了这样的条例。

“不好意思，走错路了。”

白夜拉住了想上前问两句的李学兵，急忙从另外一条路穿过了这散发着不和谐气息的地方。

“艹尼玛的，下次别让我看到你们来送死！”

那男的还在后面大声骂着脏话，不过白夜自然是无视，冷静下来的李学兵，也是大概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不过李学兵还是有话要说：

“这个工厂大有问题！”

“工厂里面有几个恶霸也正常吧。”白夜根本没心情跟李学兵扯这些。

“公开赌钱这里面就没人管吗？我猜这工厂从管理层到下面可是全部都烂透了！也难怪冯武阳会起杀心！”

“都说了现在没让你想这些。”白夜叹了口气，“因此就可以随意杀人了吗？”

“不，我是指我们对冯武阳，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方法。”

“说白了这也只是你的臆测。”

“合理的分析而已。”

李学兵说着，在两人经过的一间三层小办公楼处停下了脚步。这里显然不是宿舍楼，和工厂别处都格格不入的精致装潢，显然这里是给领导住的位置。

“干嘛？”白夜也是走出了好几米，才发现了李学兵的举动。

“先去问问领导吧，贸然找到冯武阳问不出东西，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看来李学兵已经认定了冯武阳反而是一个十分正义的人，毕竟他可是站在了工厂内这些正义感缺失的员工的对立面，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兆头。

“这是十分不必要的同情心，你现在十分情绪化，李学兵。”

“我只是在寻找最优解！”李学兵回头瞪了白夜一眼，“一个人都不用死的结局，才是最好吧，你现在的意思，就是死掉一个冯武阳如果能拯救大家的话，你会毫不犹豫把他干掉的意思吗？”

白夜倒是被这反问弄得有些哑口无言，不得不说，李学兵的思想，还真是适合成为轻小说的男主角。可惜这残念的现实，可不如轻小说那么美好，不是一两句嘴遁就能解决问题的。

“也无妨，我可以让你试一下。”

白夜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能让事态变得更加糟糕的可能，在这里先让李学兵死心，反而是一件好事。

浴室两人上了楼，这一二层十分默契的没有一个人，留在留上值班的领导，似乎也只有一人而已，这工厂内部的散漫程度，还真是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也进一步，刺激着李学兵的神经。

“没什么好惊讶的吧，领导下班了还有加班的道理吗？这里能留一个值班的，已经是不错了。”

“只有一个也好，今天晚上发生什么都该他负责了！”李学兵咬咬牙，加速走到了那从门缝中透露出灯光的房门，粗鲁地就将门推开了。

然后……看向他的，是两双惊恐的眼神。

一个，是在办公桌前，裤子已经拖掉到了脚跟的肥头大耳的中年男性。

一个，则是被那中年男性抱着腰放在桌上，双手扣着那中年男性脖子，双腿被分开，衣着凌乱的年轻女职工。

要说，也算不上年轻了，只是对于这个工厂里的平均年龄，应该算得上是小的那一批了。从这样的场景，也完全看不出她是自愿的，还是屈服于了领导的淫威，毕竟这里的潜规则，白夜和李学兵是无从知晓的。

李学兵急忙准备冲进去，白夜却是上前一步先关上了门，急忙把李学兵拉到了一边。

“你干吗？”李学兵这次激动的时间，显然是延长了。

“我干吗？你干吗！？”白夜也是毫不相让。

“没看到有女职工在受到欺凌吗？作为警察我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已经不是警察了！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是受到欺凌了！？”白夜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一幕，继续说道，“那女的手腕和肩膀上并没有什么淤青，要不是自愿的，那肥头大耳的家伙有可能把她毫不弄伤的情况下搬到这三楼来吗？！”

这反问，反倒是让李学兵无言了，激动之下，作为前刑警的他，竟然都是失去了观察推理的能力，半晌，他才是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一句话：

“你看那女的……看得还真是仔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