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哦，王晓露……虽然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但我以后说自己是王晓露就够了吗？！”
彭珊珊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对自己的存在本身进行了否定，还只有五岁认知的她，大概根本还不懂得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爱丽丝说了，不要骗人，所以白夜也继续解释了起来：
“不仅仅是名字，你的一切都将消去，回忆、现在以及将来，都不会再存在关于彭珊珊的一切了，明白吗？你新的父母会很爱你，但是和这一切其实都爱的不是你……是王晓露，明白吗？”
“你不是要我当王晓露吗？那我就是王晓露啊！只要是王晓露，就能吃到好吃的东西，被父母所爱了，对吗？”
“没错……”白夜有些颤抖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太好了太好了~！”虽然彭珊珊没有什么力气，但还是向前一步，抱住了白夜，“那你就是我的新爸爸吗？”
“不是……”
白夜一瞬间涌出了带着彭珊珊逃离，让她能一直以“彭珊珊”的思维保持这份快乐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白夜心里现在的确是堵着慌……
因为彭珊珊，绝对没有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选择，白夜也得按照规矩办事。
如果不是爱丽丝听到了彭珊珊的请求，她大概会在这出租屋之内饿死，最后变成一句干尸，一个星期之后可能才会被人发现吧。让她改头换面获得新生与幸福，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虽然这样的选择之中，充满了欺骗的味道。
如果一切按爱丽丝所说的进行，这个名为彭珊珊的女孩，其实也是死了，除了白夜和爱丽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彭珊珊的存在。
或许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解。让彭珊珊成为和死去的王晓露一模一样的存在，那么到底是彭珊珊死去了，还是王晓露死去了？亦或是……他们其实都活着？
“那我的爸爸妈妈是谁呢？”彭珊珊天真的问话，打断了白夜头疼不已的哲思。
“跟我走吧，一切都会有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想吃冰淇淋，想穿小裙子，想去游乐园玩旋转木马！”
“这些都会有的。”
白夜的回答不再带有任何的善意与热情，他直接是抱起了彭珊珊，在穿过了这卧室门的下一刻，回到了爱丽丝永恒花园的拱门之外。
“哇，这里好漂亮哦，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的一样哦！我们以后要生活在这个地方吗？”
“不，但你也会生活在一个十分美好而幸福的地方。”
白夜说着，抱着彭珊珊进入了洋馆内部，爱丽丝此时已经是坐在华椅之上等待着他了。看起来爱丽丝似乎什么都没变，但白夜还是留意到，她的手中提着一个和身上黑色哥特系洛丽塔长裙配套的手包。
“我把她带回来了，而且，她也已经同意了。”白夜将彭珊珊放了下来，冷静地报告着。
“哇，这位就是我的新妈妈吗？不过她看起来更像是姐姐诶，而且，看起来好凶哦，她真的会喜欢我吗？”
不过天真的彭珊珊，还处于一个自己就是世界中心的年龄，对于一切事物，都十分勇于发表自己的看法。不过这种程度的说辞，爱丽丝自然是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壁橱里准备了水果蛋糕，先让她吃了。然后带她去洗个澡，等会儿出门之后，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爱丽丝就仿佛彭珊珊不存在的，完美无视了她的话并对白夜做出了下一步的指示，虽然白夜也没能弄懂这下一步的含义。
“出门？”
“嗯，出门。”爱丽丝微微点头，“让她完全变成王晓露，我需要别人的帮助。”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比爱丽丝更为强大的魔法师……或者说愿望家吗？这个世界背后到底还有多少值得探索的秘密？
“别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爱丽丝清淡地回答着，“而且也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世界了。”
我们的世界……
如同现实中的梦境一般，高于三次元的世界吗？
既然爱丽丝已经说了“到时候就知道”，白夜也不好多问，心中抱有期待，做起事儿来也更有干劲，只是……
“我倒不是推卸责任，现在对彭珊珊这么好有用吗？”白夜苦笑了一声，“毕竟，她的爱好，兴趣什么的，马上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只是最低限度保证她的状态而已。”爱丽丝补充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指了指壁橱，又指了指身后那黑暗的长廊，大概是说浴室在里面的意思。
“所以……你是想先吃饭，先洗澡，还是……”
还是先吃我呢……这种梗用在这里简直是令人有些心酸……
“吃饭吃饭，水果蛋糕！水果蛋糕！”
虽然彭珊珊这时候显然已经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但是作为一个不知道分寸的孩子，她依然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白夜不敢怠慢，急忙去壁橱将水果蛋糕端给了她。
彭珊珊几乎要把水果蛋糕给埋到脸上去，胡乱地吃着，而爱丽丝则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白夜只能在她完全吃满意了之后，再把她带到里面去洗澡了。
而给幼女洗澡什么的，可是白夜人生之中绝对不曾经历过的事宜，他也完全不确定这会不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洗澡澡……洗澡澡……咳咳……”
人生的大喜大悲之下，彭珊珊已经是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对她来说，几天前去世的母亲，已经完全被她自保地从脑海之中移出了吗？白夜个人倒是很赞同这种做法的。
毕竟她也不知道母亲身上发生的惨剧，或许还以为是她妈妈不要她了呢……想着，白夜心中又是生出了一些落寞。
他这才发现，只有不了解别人的悲剧，才能永远对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如果知晓了，白夜发现自己完全不是一个能冷漠到不闻不问的人。
这也让白夜，更加佩服爱丽丝了，千年来，她又是看过多少的人间悲剧，并作为无情的判官来让人付出代价？
“别盯着我，换洗的衣服，我已经准备好了，在浴室里放着。”
爱丽丝的声音打断了白夜的思绪，他这才发现自己是望着爱丽丝出神了，而身边牵着的彭珊珊，则是不断地摇晃着他的手。
“嗯嗯，我们去洗澡吧！洗个干干净净哦！”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