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会保你在今夜不被落头氏杀死……送客。”

白夜感觉爱丽丝似乎是差点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在这个和他有着撇不清关系的人的面前，爱丽丝最终还是没说。

只要李志威接受了条件，爱丽丝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含糊的，这里的接受，也只是走个过场。

不过这里，所谓的送客只是送到门口而已。并不像上次需要白夜做传话员。白夜当然也是有所自觉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在将李志威带到洋馆门口后，就停下了脚步。

然后，李志威也停下了脚步，一脸得意地看着白夜，就仿佛希望白夜能夸他两句似的。

白夜本身倒是有很多事情想问他，洋馆的门口成为了他和客人的谈话地点，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交易过程之中的潜规则。

“明明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支付了十年寿命，笑这么开心干嘛？”

白夜发问了，而这样的问话，似乎也是正中李志威的下怀。

“十年？十年算什么，那些自以为是的混蛋将受到惩罚，没什么比这更让人愉悦的事情了！”李志威得意地笑着，“就让他们今天晚上去面对落头氏吧！”

看来李志威是十分确定，面前的白夜是和现世界没有任何联系的人，要是他知道这人是自己表姐的青梅竹马，绝对会后悔说出了这种癫狂的话语。显然，他是把在教室内积累的全部怨气，以一种意气用事的方法，体现在了交易之中。

“二十四小时以内，也没说一定是二十四小时啊，要是爱丽丝大小姐本来就是准备今天晚上消灭落头氏，你不是白花了这十年？”

这个问题，李志威似乎倒是没有考虑过，他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凝固。

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这绝对是他不允许发生的问题。

“不可能……夜晚的落头氏……魔女应该也不太好办。”李志威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再次抬头看向了白夜，“再说了，我也只是赌博而已。以人生垂暮的十年，来换一晚上的人与妖与魔女的好戏来看，应该不亏。”

也就是说，落头氏要是在晚上就被消灭，李志威便是赌输了；要是给学生们造成了伤害，他就是不亏不赚；要是能碰巧弄死一两个人，那就是赚大发了吗？

细思恐极……白夜再次将目光移回了李志威的脸上，发现这癫狂之中，似乎有些什么不同的东西。

那是……仿佛被恶魔给洗脑后的，一种掩饰不住的邪恶。

李志威……虽然他当然是李志威没错，但他真的代表了李志威的意志吗？回想第一次进入爱丽丝永恒花园之时的神色，他在短短的一两个小时之内，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白夜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想到了一个他一直在考虑，一直在担忧，却在某一次事件之后，再也没有接触过的词。

路西法终焉神殿。

如果要白夜用一个最为合适的状态来评价李志威，那就是他一定是被那个蛊惑人心的堕天使给洗脑了！

叮铃铃铃铃——

白夜想着的时候，李志威已经是打开了洋馆的正门，留下最后一抹诡异的笑容，重重地关门离开了，一如他在教室之中的鲁莽。

所以，急于知道真相的白夜，也在李志威走后的瞬间，立马冲到了爱丽丝的对桌，好奇地看向了爱丽丝。

“感觉那家伙有点儿怪啊？难道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吗？！”

“不，没有。”然而爱丽丝的否定，也是瞬间给出，“若不是本人的祈愿，我是不可能收取寿命的。”

“哦……是这样啊。”白夜点了点头，但心中，其实疑惑并没有消除。

毕竟，如果李志威是被洗脑了，这依然是他本人的祈愿，只是他的思想已然变得十分极端。但爱丽丝既然都这么说了，白夜自然没有再去质疑的意义。

毕竟人在愤怒之中做出的任何事情，都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木已成舟，李志威就算对自己在愤怒之中的选择后悔，他也不可能再见到爱丽丝了。

而爱丽丝，此时也已经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裙子，将目光看向了李志威刚才出去的地方。

“这……是要去完成交易了吗？”白夜有些兴奋地问了出来，毕竟光是思考，可是看不到事情的结局的。而且他现在也确实是十分好奇，这一直困扰着众人的落头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是，我们现在就去见见落头氏。”

爱丽丝的回答，每次都是直截了当，弄得自信满满的白夜，都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去……去见的话，也就是说你已经和她约好了？”

“嗯，大概知道了她的位置。”爱丽丝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只用去找她就够了。”

果然是“我们”白夜在听到爱丽丝第二次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也终于是安心了，作为交易的一份子，这次自己显然还能继续地发光发热。

“找她的话……作为妖怪，落头氏是和莫奇还有狸喵差不多的东西吗？”

“嗯，不过落头氏要强大很多。”爱丽丝说着，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一个将近两千多岁的妖怪了。”

诺查丹玛斯作为魔女也就才五百多年的时间，而梅林算年代的话，也就一千多年，而这个落头氏竟然是一个将近两千多年的老妖……要驯服的难度可想而知。

“也难怪那些学生都要支付生命来破除这次的灾厄啊，看来还真是凡人不能碰及的东西啊……”白夜也是叹了口气。

“不过那些学生也是挺大胆的，各种方面都是。”

爱丽丝倒是跟上感慨了一句，白夜也不知道她这是在夸他们还是贬他们，不过爱丽丝的神色，略微闪过了一丝得意，再次看向了白夜：

“而且，你完全输给他们了。”

“我……是吗？”白夜略感不服，“加上最后过来的李志威，在场所有人，都算是参加了交易吧，我姑且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不，你错了。”爱丽丝双手食指，在胸前比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在场的人中，除了李志威，班长也没有支付寿命代价，而支付的，是走出教室的罗晓亮同学。”

看到了幼儿园的虐童案，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觉得我书中的人性都只是小儿科……现世的恶……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