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生这下是彻底的被林子然磨得没脾气了，他晚上在宴会上也喝了不少的酒，被小丫头这么一闹，被他压下去的酒意忍不住往脑门上涌，一时间头也有些昏沉。

但他还是时刻谨记着小丫头醉了，醉酒是难受的，他不能让小丫头难受着，于是走回去又蹲在林子然面前，更加耐心的哄道：“子然你乖乖的，你刚才喝了太多的酒了，如果不喝点醒酒的东西的话，明天起来会头疼的。”

他知道自己这样说，定然是说服不了这丫头的，说完后索性又继续说：“而且今晚我也喝了不少的酒，折腾了这么半天，头也有些晕，等我去煮了醒酒汤来，我们一起喝好不好？”

林子然自己不想酒醒，不愿喝醒酒汤，但却不愿意让江南生难受，听到他这样说，不再坚持，沉默着点了点头，喃喃的应了句：“好！”

不过虽然应了好，拽着他衣角的手却死活不肯松开，就好像这一松，他就永远消失了一般。江南生竟然看透了她的心思，用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柔声道：“我不会走的，我就在厨房，你要是担心看不到我，可以跟我说话，我一直回答你，好不好？”

“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只是固执的拽着他的衣角，带着醉意朦胧的双眼看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今晚他对许书凉求婚的场景太过清晰，让她生生品尝了身存心死的撕心裂肺，到底是何种感觉。

她到现在都还在害怕，当下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江南生对许书凉求婚是真的，江南生不爱自己是真的，江南生以后再也不是自己的也是真的。这些都太真，以至于当下的一切太假。

他衣角太假，他的体温太假，他近似温柔的宠溺也太假。

这一切假得就像一场清明梦，是她不肯醒来的，一直自欺欺人的清明梦，而江南生于她林子然来说，就是一场拿得起却放不下的清明梦。

她定定的望着他，良久之后终于问了一句：“阿生，你真的不会走吗？”

江南生被他问得心尖儿疼，若不是担心她明早起来头疼，他哪里还要固执的去煮什么醒酒汤，将人搂在怀里安慰都来不及。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唇角扬起一个自然不生硬的幅度，一如既往的温柔道：“真的不会走，子然你信我一次，我不骗你。”

“好，我信你。”林子然松了时力道，衣角从她掌心滑落，她跟着笑，道了一句：“我还是信你。”

我还是信你，即使在不久之前，你还曾将我带到你的舅舅面前，给我无限的希望，又在不久之后，当初对另外的对人求婚，将我打下无限深渊，黑暗地狱，但我依然信你。

我不会再去喋喋不休的问你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要给我失望，也不再歇斯底里的指责你怎么可以爱上别人抛弃我不要我，这些都是过去的林子然才会做的事情，而现在的林子然，不会做这些事了。

因为我依然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