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文莫心中震惊不已之时,忽然只听身后的苑珠高呼道:
“谢二公子,赶快离开那儿!那是行尸!”
谢文莫闻言吃了一惊,连忙从那可怕的会动的尸体身旁离开,退到了苑珠和谢文路的身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尸体……尸体突然动了?”
谢文莫惊魂未定地叫道。
“我们遇上的这个对头,恐怕是万尸峒的人!”苑珠面色凛然地道。
“万尸峒?不是在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已经覆灭了么?为什么会还出现在这里?!”谢文莫惊诧莫名地道。
“万尸峒在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只是损失了派中的所有精锐高手,可他们除了尸祖和四大峒主外,还有十六小峒主。这些人并未前往西山的武林大会,因此也得以保全。”
“这么说,我们这次遇上的家伙是万尸峒麾下十六小峒主的人?”
“以此人的武功,恐怕他便是十六小峒主之一!”
谢文莫不禁凛然:“那我们该怎么办?”
“万尸峒最可怕之处,不在于门人的武功。若论武功,万尸峒的人在曾经的八大门派中是最弱的,就连建立时间只有十几年的天明会都不及。可他们却有着‘赶尸’的绝技,凭借这项绝技,万尸峒便在江湖中立于一种极其特殊的地位。
“因其赶尸之术天下无双,所以没有门派敢于主动去相西招惹这群以赶尸为生的万尸峒之人。而他们的赶尸之术则是利用奇特术法令早已死去之人的尸身为己所用,成为自己的臂助,从而帮助自己来进攻对手,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秘术。
“与苗疆蛊宗以蛊御人的方式不同,赶尸术只能御使死人,无法御使活人。可高出蛊宗御人之术的地方便在于,蛊宗创造‘蛊人魔’有着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御使人魔的蛊虫死掉,人魔也会随之死去。可万尸峒的赶尸术则是只要赶尸人不死,被驱赶的尸体便永远会按照赶尸人的意图来进攻。”
听了苑珠的这番解释,谢文路和谢文莫的脸上顿时都十分难看。
“这么说,这次我们遇上了个极其难缠的对手啊!”
谢文莫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难缠是难缠,”谢文路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也未必没有办法!”
“哦?”苑珠和谢文莫闻言不禁纷纷一奇,转头带着期待的神情看向谢文路。
“喂喂,你们两个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别对我抱这么大的期待,到时候我万一无法回应你们这样的期待该怎么办啊?”
“不,哥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怀疑你是不是在说大话而已。”谢文莫冷淡地说。
“没错,我只是单纯的不相信你。”苑珠的说法比谢文莫更加过分。
谢文路听了,顿时愤然地对二人大叫道:“喂,你们两个!”
“好了好了阿路,”谢文莫笑着将话题拉了回来,“你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吧,看着情形,我们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谢文莫说着伸手指了指现在已经遍及了王家旧宅的整个大院的行尸——这附近便有一处坟冢,恐怕这些尸体都是被这位万尸峒的小峒主运过来的吧?
谢文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些行尸们,缓缓开口道:“行尸虽然厉害,却并非没有弱点。它们最大的弱点,便在于它们没有常人的神智,也就是说,我们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要如何智取?”谢文莫问。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可是还有一个外援的!”
“外援?在哪儿?”
“阿莫,你不会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忘了吧?”
“阿军?”谢文莫闻言顿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那家伙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吧?而且就算他来了又有什么大用呢?他的武功还不如我们俩,来了估计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阿莫,你太不信任自己的亲兄弟了啊!”谢文路伸出手来拍了拍谢文莫的肩膀,“只要计划得当,阿军会成为我们这盘棋中的一着胜负手啊!”
“谢大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苑珠在一旁说道,“有什么计策,便赶紧说吧!”
“首先,”谢文莫伸出了一根手指,“我和阿莫作为诱饵,一左一右将那些行尸给分流聚集成两拨,苑姑娘你趁机寻找机会从中庭插入,伺机攻击那赶尸的灰袍人。
“然后,在苑姑娘与赶尸人交手的时候,我和阿莫各自想办法将行尸们引入门口的方向。虽然那些行尸们是完全受赶尸人控制的,不过赶尸人若要分神对付苑姑娘的话,便无法全心全意地控制行尸,那便是我们的机会。
“可苑姑娘也绝不可能轻易突破到赶尸人的身边。毕竟赶尸人的武功也非泛泛之辈,再说他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之后,定会想办法来阻拦苑姑娘。这个时候便需要阿军出场了。
“阿军若是回来的话,一定是从大门直接走进来。这绝对是那灰袍人意想不到的一点。所以就在苑姑娘在中庭与灰袍人斗法的时候,若阿军回来了,便会与苑姑娘形成一个前后夹击之势,可毕其功于一击之下!”
听了谢文路的这番分析,苑珠不由得皱了皱眉,提出了这个计划之中最大的一个漏洞——
“若是谢三公子回来的时候并没能领会我们的意思,又当如何呢?”
听了苑珠的这个顾虑,谢文路的回答只有四个字——
“我相信他!”
短短的四个字,所蕴含的东西却是十分深厚的。
苑珠听后,深深地看了谢文路一眼,而后并没有作答,却身子一闪直直地朝灰袍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不过已经用她的行动表明了,她愿意按照谢文路的计划行事,也就是说,他相信谢文路。
若是换做从前,苑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在她一向最厌恶的世家子弟身上的。可现在她对世家子弟的印象有所改观,更重要的是,她对谢氏兄弟的情感已经在悄然之中发生了质的改变。现在她对谢氏兄弟的信任,已经是朋友之间的坚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