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冰一个纵身朝前冲去。周围的那四人拦在他的面前,沈若冰便一边以“醉生梦死”闪躲,一边运起了“天蚕神功”,朝着那出口聚力着。
南宫萧也与此同时凝聚了剑气,准备挥出他毕生所学所凝聚的一剑!
那拦在前面的四人见状,连忙纷纷从沈若冰的四周朝他攻了上来,各自以各自的全力一击攻向沈若冰身上的四个致命死穴,攻敌所必救,他们相信沈若冰一定会顾不上继续施展神功破围,而是会回手自救。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沈若冰竟对此视而不见!
在四人惊讶的眼神中,沈若冰和南宫萧以各自的全力一击,轰向了那阻拦着南边出口的行尸群!
行尸群瞬间被这猛烈的一击所轰开——与此同时,沈若冰的身上也几乎同时中了那四人的一人一击。
他的身子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向下掉落,一旁的南宫萧连忙冲上前去将他接住。
远处的丐帮弟子见状,纷纷死命地朝这边涌了过来。
“帮主!”
几乎同时,所有丐帮弟子都发出了这声足以震天彻地的嘶吼。
丐帮弟子们疯了一般朝着沈若冰的方向涌了过来,周围的人被这气势所摄,纷纷不敢前去拦阻。
小右也从远处看到了这一幕,连忙第一时间地飞步赶上前来。
众人围在了躺卧在南宫萧膝上的沈若冰,后者脸色苍白,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南边的道路已经被老朽打开了,你们趁此机会赶紧离开……”沈若冰虚弱地开口说道,此刻他的全身功力都已被破,撑着最后的一口气对众人说着话,“从此以后,丐帮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右:“小右,你虽然不是我的徒弟,但是我对你比对我的徒弟还要看重。我真希望能够看到你实现你的理想的那一天啊……等你完成了你想做的事,记得在我的坟前为我上一炷香,也算了却了我最后的一桩心愿……”
“沈爷爷……”小右跪在沈若冰的面前,早已泣不成声。
“好了,不必为我伤心。我已年过古稀,早就该死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没什么分别。”沈若冰的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看到丐帮有了现在的规模,我的弟子们也都已足可独当一面,我也老怀甚慰啦……”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眼神中的神采也很快地黯淡了下去。
看着缓缓闭上了眼睛的沈若冰,在场的众人无不悲痛莫名。
小右上前环抱起沈若冰依然还留着余温的尸身,痛哭流涕。沈若冰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看来他的确是含笑而逝的。
就在小右和丐帮的众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时,却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一旁高声道:
“大家先别忙着伤心,沈帮主用命为我们换来了一条突围的路,我们不能辜负了他的努力!”
众人闻言,如梦方醒,转头看向那说话之人,只见她正是月瑶灵。
月瑶灵一直在一旁纵观全局,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可好歹可以对众人起到提醒的作用。沈若冰之死也令她十分悲痛,她一直很敬佩这位德高望重的丐帮帮主,但此刻不是悲痛的时候,不能让沈若冰白死,也不能让他的血白流。
丐帮帮众们在小右和李逸仙二人——这是目前他们最信服的两个人了——的领导下,朝着他们帮主用生命为他们开辟的那条道路冲了过去。
周围的人这时还没来得及补上这个缺口,来不及阻拦,便任由他们朝这个缺口冲了出去。
苏玉虚带着一气门弟子、公孙秀带着青莲派弟子、空明大师带着陷入昏迷之中的琴大师和金刚寺弟子纷纷朝着那条道路冲了过去。
拓跋渊见状不由得深深皱眉,转头看了一眼月瑶灵,心道若是留着这个丫头在旁边通风报信,迟早会坏了大事。反正月瑶灵也不会武功,杀了她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便越过了身旁纠缠着他的几名谢家弟子,飞身朝着月瑶灵的方向冲了过去。
此刻在他和月瑶灵之间没有任何有实力拦住他的人,只好毫无办法地看着他身形如电一般离月瑶灵越来越近。
谢安石、苏玉虚和公孙秀三人距离月瑶灵是最近的,不过此刻他们却依然是鞭长莫及,根本来不及去援救月瑶灵。
拓跋渊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这样突然对月瑶灵发起了突袭。月瑶灵静静地看着疾速朝自己冲过来的拓跋渊,没有躲闪——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躲闪——心中想着,我这是要死了吧?
不知为何,当她真正面临死亡之时,却没有预期的恐惧,反而显得异常的平静。
拓跋渊一掌拍向月瑶灵的头顶——这一掌下去,月瑶灵绝对会脑浆迸裂,断无生理——就在他的手掌距离月瑶灵的头顶只有半尺之遥时,忽然有一道寒光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与月瑶灵的头顶之间!
拓跋渊——包括周围见到这一幕的众人——都大吃一惊。
这一道寒光来得毫无先兆,就连武功高如拓跋渊,都完全没有看出它是从哪里来的。
若不是他临机应变,反应极快地及时缩掌,被这道寒光打中,他的手指说不定都要被削去半截。
拓跋渊惊魂未定地转头朝四周看去。
而月瑶灵本来已经闭目待死了,此刻感到似乎拓跋渊的手掌并未落下,不由得带着惊讶和疑惑睁开眼来。
她感到冥冥之中,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朝她而来。
月瑶灵的记忆,回到了二十五年前的那个破庙中——那时她还是个六岁的小姑娘,还没有“月瑶灵”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刚刚失去父母、又失去了最信任的邻居大叔的孤苦无依的小丫头,而就在面对着可怕的“黑浮屠”时,她也曾像刚刚一样,束手无策地静静等待着死亡。
但死亡终究没有降临,她被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二十五年前如此,现在也是一样。
这种感觉,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