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兄,你知不知道朝廷官员分为九品,这酒也分为九品?”
客栈里,闲聊中苑珠忽然对文心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话题。
此时正当早饭时间,除了苑珠和文心之外,谢氏三兄弟和星猫、灵鼠都在,听到苑珠对文心所说的话,纷纷好奇地侧耳过来听着。
“哦?”听了苑珠的话,文心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那是如何分的呢?”
“九品可分为三类,一是地位最高的‘上三品’,二是中庸的‘中三品’,三则是低劣的‘下三品’。其中我们平日里在乡村野店喝的酒以及在小酒楼中所喝的酒都是所谓‘下三品’,真正爱酒之人是不会屑于喝这种酒的。”
说到这里,苑珠举起了面前杯中的酒,对苑珠道:“而这杯酒,便可有五品——我们平日里所喝的那些稍可入口的酒,都可归到‘中三品’中的五六品,而寻常人所谓的‘好酒’,一般便可归到四品之中了。
“而四品之上的酒,才是真正上品的好酒。我生平所喝过的最好的酒乃是二品,那是我在中州喝过的一种叫‘绿蚁’的酒。这种酒的上面有着还未滤尽的酒糟,却别有一番风味,足以称得上是二品的酒了。
“中州大诗人白乐天也有过一首诗,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绿蚁酒在不懂酒的人眼中看来并非什么好酒,反倒是难喝至极。可是真正懂酒的人却能够领会到这酒中的深意。
“‘上三品’的酒中,生产于越州的三花酒、生产于并州的汾酒和生产于江州的大曲酒等都算得上是三品的好酒,而二品的好酒却是寥寥无几,一品的酒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我生平还未曾见过。
“听闻这西平便有一种叫‘西凤酒’的名酒,产于凤兴之地,听闻此酒酿成之时有风西来,于上空盘旋几日不去,故而得名,在天下名酒的名目之中,足以称得上是二品的佳酿。所以我此次来到西平一是为了目睹武林大会的盛况,二也是馋这西凤酒了。”
听了苑珠的话后,文心等人不由得惊奇不已。
“苑姑娘对这酒之一道真是知之甚深啊!”
“只因我的爱好饮酒之人,所以才略有研究罢了。”苑珠微微一笑,“可这天下名酒之中,能到二品的不超过十种,我只喝过其中的一种,号称一品的酒我却是连见都未见过,所以真正的好酒,我喝过的倒是没多少的,因此也算不上什么‘知之甚深’了。”
苑珠说完,话锋一转,道:“不过今日午后武林大会才会开场,在这武林大会开场之前,我倒是很想要找个地方去品品这西平的‘西凤酒’的风味。”
听了苑珠的话,谢文军当下便道:“姑娘喜欢喝‘西凤酒’,我便去买给你!”
说着他便浑身干劲地转身准备去买酒了。
苑珠笑着止住了他:“谢三公子莫急,这‘西凤酒’虽然产自西平,可产量也是有限的,因此西平的酒楼之中不可能处处都有西凤酒——就像我们所住的这家客栈之中便没有了。想要喝西凤酒,还是要去被称作‘天下第一酒楼’的‘酒圣楼’中。”
“这‘酒圣楼’我倒是有所耳闻,”谢文莫笑着开口道,“听说那是两百年前原朝新立之时,‘酒圣’姬夜醉卧之处,由于他在那里留下了流传后世的‘归去酒’,因此这‘酒圣楼’两百年来一直被称作是天下第一酒楼。”
“不错,”苑珠向谢文莫投去的赞许的目光,“这‘归去酒’的典故出自当年‘酒圣’姬夜在酒圣楼醉卧三日三夜,临走之时留下了他亲手酿的一坛酒,大呼三声‘归去’便从此消失无踪。这他留下的最后一坛酒便被命名为‘归去酒’,也成就了这酒圣楼‘天下第一酒楼’的名誉。”
“这‘归去酒’出自酒圣之手,绝对称得上是一品了,只是早已绝迹两百年,恐怕早已没有了吧?”谢文莫道。
“的确。”苑珠颔首道,“但是这‘西凤酒’听说便是后人根据‘归去酒’所酿造,因此我想也应该是绝世佳酿了。只是一直未能有机会尝到,这次来到西京,我想要喝‘西凤酒’的话,那‘天下第一酒楼’酒圣楼便是最好的去处了。”
“的确如此,”谢文莫笑着点了点头,“但是这酒圣楼的消费可高哩,苑姑娘可消费得起么?”
“这个不怕,”苑珠说着将目光投向了谢文军的身上,“不是由谢三公子为我们买单嘛!”
酒圣楼中,今日来了一个豪客。
他一进门便要了十大坛酒,不要杯碗,直接用酒坛喝了起来,到现在已连喝了八坛,却仍然双眸清亮,丝毫没有醉意。
此人看起来大约五十来岁,已经不是酒量如海的少年人,却仍然还能如此有量,不禁令整个酒楼的人都对他侧目而视。
苑珠等一行人来到酒圣楼时,便正好见到了此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独自一人豪饮着。
苑珠见状顿时兴起了一股豪情,上前一步对那豪饮客道:“足下可介意加个座?”
那豪客闻言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苑珠一眼,淡淡一笑,道:“姑娘也是好酒之客?”
“不错。”苑珠淡淡一笑。
“好!”豪客说罢一挥手,将一锭银子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上,“小二,再来十坛酒,全由我来买单!”
“多谢!”苑珠并不矫情推辞,只是拱手致谢。
豪客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而后伸手对苑珠道:“姑娘坐,我一人独饮正觉寂寞,有个人作陪倒也热闹,哈哈哈哈!”
苑珠见此人气度不凡,不禁深有相见恨晚之感,当即便对谢氏兄弟和文心等人说道:“几位,失陪了!”
文心笑笑道:“没关系苑姑娘,你好不容易找到合脾气的人,就喝个尽兴吧。我们另开一桌便是。”
“好!”苑珠笑了笑,随即便将头转向了那豪客,“敢问足下贵姓?”
“南宫!”那人高声道。
“在下姓苑!”苑珠一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