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连温等人在平州屡遇奇险之际,中原也并不安宁。
十二月底,雄王盛凌云趁夜率领麾下八万精锐中央军夜袭龙骧军大营,与龙骧军激战。同时,华阳城外丛林中潜伏了许久的华木云率领麾下三万林野军从背后杀出,截夺梁军后路,使得梁军腹背受敌、首尾不得兼顾,顿时大溃败。
不过梁王不愧是天下霸主、一代枭雄,即使在这种始料未及的情形下依然丝毫不乱,而龙骧军也无愧于天下第一雄师的称号,在形势极度不利的情形下依然并没有被打乱阵型,而是十分有秩序地在梁王的指挥下进行反抗。
可是,他们低估了盛凌云的能量。
在盛凌云亲自上阵、出手砍杀梁军的鼓舞下,战斗力本不及龙骧军的雄国中央军士气大增,纷纷追随在盛凌云的身后,个个都悍不畏死,疯了一般地屠戮着龙骧军。
最终,梁王还是不可避免地溃败了。他率领着残军且战且退,盛凌云则留下主力回到华阳城以免其他势力趁火打劫,同时亲率一万精骑前往追击。
这一万人被盛凌云雪藏了很久,它们是中央军中十分精锐的一支军队——铁甲军。
这支军队,乃是隶属于中郎将扬逸风的中央军南军的一部分,而事实上,它们真正的操练者,乃是身为后将军的洛城。
洛城本是一名百夫长,但是胸怀大略,器宇不凡。有一次扬逸风在阅兵之时见到有一小股军队身穿奇特的装备,并且气势恢宏,表现不俗,不禁大为惊奇。后来他了解到,那是百夫长洛城麾下的百名军士,而洛城将他们的身上覆上铁甲,训练他们的武艺,使得他们成为了一支“铁军”。
扬逸风招来洛城,向他询问他练兵的方法和道理。二人畅谈了一夜,引为知己,而扬逸风在盛凌云夺权之后也将洛城推荐给了他。
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当他推荐洛城给盛凌云之时,盛凌云却给他展示了一样东西——那是洛城的后将军将印。
扬逸风顿时大惊。
“铁甲军之事,孤早已知之。”当盛凌云面带微笑地对扬逸风说出这句话之时,扬逸风的额头上不禁泛起了一丝冷汗。
按照大雄的律法,中央军将领虽然对麾下军队有节制权,但是操练私军可是死罪——因为“操练私军”便对应着一个词,谋反。
可是,盛凌云却并没有对扬逸风发出斥责,而是笑着对他说道:“今后若有洛将军这等人才,尽可早些推荐于孤。洛将军乃是能驱使万军之人,区区一个百夫长,太委屈他了。”
扬逸风颤抖着应了一声“是”,随即便退下了。
对这位少年天子,扬逸风感觉到了连面对益康时都未曾体验过的悚惧。
他不知道盛凌云对他是什么样的看法,后来在华阳之战爆发前夕,盛凌云那番问他对洛城“是否有嫉妒之心”的看似随口的问话更加令他震悚不已。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盛凌云非但对他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十分欣赏他。最大的证明,便是林杉叛变被诛之后,盛凌云立即将他的“右将军”之位赐给了他。
扬逸风心中对这位少年天子的怀疑与害怕顿时完全变成了感激与万死难报的忠诚。
盛凌云先是以区区极其暧昧的几句话令扬逸风对他产生惧意,接着又施以恩赏,如此恩威并施,便令这样一位原本属于益康麾下的中央军大将一心一意地归附到了他的麾下。
如此的驭人之术,以及对人心的精准掌控,是盛凌云最可怕的力量之一。
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有很多贤臣名将被盛凌云以这种方式纳入他的麾下。恐怕就连盛凌云自己都不会想到,接下来短短三年间,他便已将天下英雄都纳入了自己的账下。
不过,此刻的盛凌云,依然在全心全意地追逐着奔逃的梁军。
他知道,现在梁王麾下的残军依然有两万余人,战斗力依然不容小觑。所以他并不准备追得太狠,只是将梁军逼离了大雄边境便勒马而返了——这一场华阳之战,最终以雄王盛凌云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梁王初时率领着二十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北上,现在却带领着区区两万人仓皇逃回帝京,如此的惨败,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心高气傲的梁王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回到帝京之后,便已经开始准备筹划对雄国的第二次北征了。
梁王这次虽然惨败,但是其实并未伤及元气。梁王麾下有六十万精兵,帝京也有二十万皇军。此次损失的多半都是皇军,梁王麾下仅仅是损失了七八万人而已,虽然都是十分精锐的龙骧军,可对梁王来说远远说不上是沉重的打击。
而此次一征,却大大地消耗了帝京皇室的力量,使得帝京皇室更无力与梁王抗衡,完全沦为了梁国的傀儡——这也是当初梁王北征之时多带帝京皇军的原因所在。他早就算好了,若是此战胜出,那他正好借此机会扫清寰宇、一统天下。就算最终失败了,受到更大打击的是帝京皇室,并不是他。
对此,帝京当然心知肚明,却无从改变这样的结局——原因很简单,在梁王的高压之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而且,就在梁王在华阳与盛凌云激战之时,帝京正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帝京之中突现大型“尸变”,帝京北郊的乱坟岗上突然有无数死尸复活,侵入帝京之中,帝京顿时陷入了一番大乱之中。
同时,这样的“尸变”在济北、西平和荆国也纷纷爆发,各国高层顿时纷纷大惊。
这些奇妙“复活”的尸首们拥有极其巨大的力量,好多州府出动官兵镇压,官兵却反而被尸首们残杀。
可是,这样的大型尸变在北方的雄国却丝毫没有要爆发的迹象。
这是为什么呢?
这并不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将矛头对准雄国,而是雄王盛凌云早在“尸变”爆发之前,便已将其扼杀在了萌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