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是个内心世界很复杂的女孩,外表冷傲,跟她的师父孤山圣女性格很相似。
与西门落停初遇的时候,她看着横竖不顺眼,而绿竹明里暗里总是护着西门落停,她更是心里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邪火,嘴巴像刀子一样,对二人出言尖酸刻薄,一点儿不留情面。
当西门落停中了冰蚕飞虻的毒针以后,她似乎没有些许怜悯之心,更有甚者,还多次欲杀之而后快,看起来跟仇人没什么两样。
女人的心思总是让人难以捉摸。当孤山圣女第二次下毒擒获了西门落停,并准备拿他跟东方东风交换龙凤双珠的生死攸关之际,她却莫名其妙地救了他,为此不惜背叛了师父。
孤山圣女一怒之下,一剑刺伤了她,血流如注,生命垂危。也就是在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爱西门落停的,平时表现出来的冷漠和刻薄不过是爱的伪装。
当这层窗户纸戳破以后,她的性格就像变了一个人,言谈举止变得内敛含蓄了。
也许她知道,西门落停的身边,不仅有绿竹,还有一个貌似妹妹的东方缈,而自己是后来者,所以不敢奢望那份爱可以结出果实。
绿竹三番五次言语挤兑她,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她不愿意针尖对麦芒,并不是怕绿竹,而是不想让西门落停两头为难。这要搁以前,以她的泼辣,早就扬眉剑出鞘了。
绿竹借口看望师父,其实就是想赶她走,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她还是考虑西门落停的感受,所以就主动提出回杭州了。
大家都沉默不语,刚子却道:“西门公子,我觉得白兰姑娘一个人回去不妥,要知道原先我跟白兰姑娘来京城是避祸的,当地缉拿她的情况现在如何谁也不知道,这样太冒险了。”
白兰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没事了。再说,我自己留意点就行了,不必担心。”
白龙急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一个漂亮姑娘,千里迢迢赶路,身上还背着衙门的案子,我第一个不同意,第一个不放心。”
青龙道:“咸吃萝卜淡操心,有你什么事呀。”
白兰道:“你这话说得太不近人情,扶危济困,乃是我辈的侠义本色。我意已决,自告奋勇要护送白兰姑娘,力保她一路周全。”
青龙闻言又急又恼,道:“你愿意当免费的护花使者那是你的事,老子可不跟你丢人现眼。”
西门落停内心也不愿意让白兰独自上路,有人陪伴不失为可行之策。遂道:“白龙师叔的主意挺好,一来结伴而行安全一些;二来也可以游览风光名胜。你们看,山西大同那是穷乡僻壤,而去杭州则一路都是通都大邑。两相比较,高下立分。”
青龙显然被忽悠得动心了,对白龙道:“如果我同意了,你必须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龙道:“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青龙道:“此次行动我当组长,你当副组长,咱们就别轮流坐庄了,我说了算,请白兰姑娘做个见证。”
白龙道:“你这分明是趁人之危,抢班夺权,算了,我认了。”
大伙闻言哄堂大笑。
大家达成共识,于是分别上路。
青白双龙护送白兰回杭州;而西门落停和绿竹,余蛟和红梅,双双结伴奔大同府而去。
刚一进山西地面,就发现路上三三俩俩的五毒门的汉子,因为他们衣服上都有本门的标志,所以很容易辨认。
走到一个路口,是一个搭着凉棚的茶摊。
绿竹喊累了,四人便坐下来歇歇脚。
卖茶的是个中年妇女,山西婆姨,有几分姿色。
西门落停四人要了一壶茶水,茶叶一般,但水是山泉,口感相当不错,有一点天然的甜味。
另外一桌人看起来都是五毒门的,一边喝茶一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盯着那婆姨不停打量,显然不怀好意。
这伙人喝完茶水,就要走路。那婆姨道:“客官,给结了茶水钱吧。”
其中一人丢来一枚铜板,滚落在茶桌上。
婆姨道:“客官,不够,一共三枚。”
色眯眯的那个汉子道:“大爷身上没有铜板了,剩下都是银子,你找不开。要不你再卖点别的?”
“客官,你说笑了,我这儿只有茶水卖,没有别的。”
那伙人哈哈大笑,色眯眯的汉子来劲了,道:“你这脸蛋我看成色还不错,也可以卖呀。”说着摸出一两银子,又道:“你要肯卖,大爷这一锭银子就归你了。”
红梅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道:“大嫂,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茶水钱我补给你。”
那人也是因为荷尔蒙冲昏了头,却道:“这位姑娘,我看你是想抢人家的生意呀,如果你愿意伺候大爷,大爷就给你加上一两银子。”
那人嘿嘿笑着,就上手摸红梅的脸颊。
红梅出手如电,“啪”的一声,打了他一记耳光。
其余几个汉子呼啦啦围上红梅,就要动手撕扯她衣服。
余蛟腾空而起,一纵落在红梅身边,手中的茶杯居然没洒出半点茶水,只用单臂就扫开了那几个汉子的围攻。
那几个汉子见余蛟的功夫不弱,刷拉拉亮出兵刃,刀头剑尖均指向余蛟全身要害。
余蛟这才把茶碗递给红梅,同时将她推出战团。双目一扫,道:“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紧接着一个旋风脚,刚好踢在那色眯眯汉子的裤裆。那人疼痛难忍,“哎呦”一声滚翻在地。
随即几个汉子跟他交上了手。
绿竹欲起身相帮,西门落停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余公子大病初愈,想来有很长时间没动过筋骨了,让他恢复一下战斗力,别扰了他的兴致。”
西门落停仍旧慢慢喝着山泉泡的茶水,眼睛都没看那打斗的场面。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余蛟已然坐回原来的凳子。
再一看那几个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去了,连头都没回。
红梅给卖茶水的婆姨付了钱,道:“大嫂,这些人平时都这么无赖吗?”
婆姨道:“自从这些外乡人来了以后,世道更乱了,比天神会在的时候更没王法,经常欺男霸女,抢劫杀人。”
绿竹道:“官府难道不管吗?”
婆姨叹一口气,道:“官匪一家呀,这种日子不知熬到什么时候。”
西门落停闻言,不由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