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安置尸体铁板推回去,这时候突然听到老头在门口说话,好像有人来了。
我和萧月回头一瞧,太平间进来了一个衣着雍容华贵的妇人,浓妆艳裹,五十岁光景上下,她身后还跟着跟着三个人,一个是医生。
另外两个穿着西服,带着墨镜,体格壮大,耳上挂着空气耳机,一看就是保镖。
医生带着妇人来到三十九号尸柜前,把里边的尸体拉出来,掀开白布。我才看到这具尸体是肖帅。
妇人望着肖帅的尸体,面无表情的说:“刘主任,尸体给我,我等下拉去火葬场火化。”
“吴夫人,法医还没来尸检,报告没出,我有点难办啊。”刘主任脸色十分难堪。
吴夫人,该不会是肖帅的老母吴筱吧?我猜是了,因为那两个保镖西服有肖氏两个字。姓吴,还和肖氏有联系,不是吴筱还能是谁?我和萧月立马回避到一边,装作来认尸的样子。
吴筱负着双手,很强势的说:“怕什么,有我在,你写张验尸报告,就说内脏损伤致死。”死因肯定不是这个,她这么说,分明是想把罪名强加在我们身上。
“可是.......”刘主任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因为乱造死因,查出来职位不保不说,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是什么,五十万,还不够改一份验尸报告吗?”吴筱严厉的说,“刘主任,五十万是你三年的工资,不少了,你还想要多点,没问题,八十万又怎样。”
“好吧,我这就联系火葬场来拉尸体。”刘主任一口答应了,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看来每个人都能动摇,无非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越快越好。”吴筱脸上逐渐浮起一抹冷笑,似乎在喃喃自语,“儿子你放心,该死的,一个也跑不掉。”
在太平间待久了,容易引起他们质疑。我于是向萧月使个眼色,她心照不宣,大声的说:“先生,我带你回去登记亲属信息啊。”然后我们溜出了太平间,回到医院一楼,萧月找个角落脱掉了护士服。
吕韦不知道去哪里了,过了一会儿才从厕所方向出来,问我搞定没有。
我一边走出医院,一边摸着下巴说:“方小竹是被鬼害死的,那么肖帅也是一样,毕竟能进局子杀人,一般人根本做不到,但是有人打算把杀人罪名强加给我们。”
吕韦生气的把袖子撸上胳膊,漏出了肌肉说:“没天理的畜生,谁啊?”
“有可能是肖帅妈妈吴筱,她想把死因扯到人为身上,最大的嫌疑犯,就是我们,应该说我们已经坐实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肖帅心就毒了,没想到他妈更加艰险,呸,没一个好人。”吕韦吐了一口唾沫出来。
“别随地吐痰,你能不能讲点卫生。”萧月皱起眉头,很嫌弃的样子。
我现在想不通的是,吴筱为什么对肖帅毫无感情?怎么说,也是亲生儿子。他死了,做人母亲的一点不伤心,甚至还想暗中谋划加害别人。
刚刚顾忌到吴筱在,没去查看肖帅的真正死因,而吴筱这老太婆这么着急送去火化,居然没有举行追悼和告别仪式,又是为了什么?
想了半晌,我决定在尸体火化之前,再去验尸一次。可是再回太平间,尸体说不定已经被殓工带走,只能拦截在火化前了。于是我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上了车后,萧月问我要去哪里。
“师傅,市火葬场。”我让司机疾驰赶了过去。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就驶到火葬场大门前。此刻晚上七点,天黑了,天上乌云密布。快要下雨的前兆,火葬场周边又是一片烂宅区,我们仨下了车,立马觉得此处透着阴森诡异,一身寒气。
其实火葬场比太平间恐怖了,人死后成鬼,都会留恋自己的身体,不舍得火化,往往都会来看最后一眼。
所以风水布局比医院更要讲究,伤、景其中一门必须设在西北,生门放在东北,阳人由伤、景门进入,由生门出,这样布局的话,阳人虽入阴地,就不会沾染上秽气。
死门,即东西方一向是冥道,阴差从西边来,带着鬼魂从东边走,此两方不能设置对鬼魂有任何影响的镇物,不然会触犯来收魂的阴差。
火葬场也有停尸房,要祭拜后才能推进焚烧炉火化。我们进去找到停尸房,工作人员问我们来意,吕韦笑嘻嘻的说:“我们是来瞻望朋友最好一面的,希望通行一下。”这小子真欠抽,来哀悼还笑。
话说最近火葬场的生意真旺,停尸房起码放了三十具尸体,都根据排号,等下要被推进焚烧炉。
肖帅的尸体就放在第一排,明明刚刚才送来的,不可能排的靠前,分明是插队的,快点消灭证据,来个死无对证。
我找到尸体,又拿出针扎在三个灵窍穴位,然而没有发生像方小竹那样的情况,尸体一动不动,难道他的体内没有怨气?
“你会不会搞错了。”吕韦在旁边吐槽说。
“拜托你动下脑子。”萧月不耐烦的说,“这说明肖帅不是被鬼所害。”、
“萧月说得对。”我把针收回来说,“不是被鬼害死的。”
吕韦一下慌了,结结巴巴的说:“不是鬼害的,那,会不会真的是我们打死他?惨了,昨天不应该打他的,谁知道他身子骨这么脆骨,几巴掌就死了。”
“傻子。”我和萧月异口同声说了出来,居然有同一个想法,还真默契。
我摸着太阳穴,放松下脑子。心想不是人为致死,又不是鬼害身亡,到底怎么死的啊?
就在这时,停尸间的灯管突然啪的一声,跟着一盏盏熄灭,房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外面有人叫道:“喂,小浩啊,是不是又是电闸老化落闸了,快去打上,顺便叫人去修下。”有人应了一下,就匆匆从停尸房跑了出去。
黑暗中,突然听到吕韦这小子说:“萧姑娘,你别顶我啊,诶诶,别**脖子,嘿嘿.......痒。”
“神经病,我摸余巍都不摸你。”萧月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的。
我一愣,不对啊,吕韦明明在我右前方,萧月在我后面,摸这小子的人是谁?想到这儿,立即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一只肤色如灰是手臂,静静的搭在吕韦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