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经久不见天日,空气万年不曾流通,浑浊不堪,含氧量极低,人长时间暴露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因缺氧导致休克,难怪自己昏迷了几个小时都不醒。
我叫醒了其余二人,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记不清前事。
后来回想我们一行是怎么来到的地下沙海?也只记得被巨龟追赶,后又被一股急流吸纳,让水呛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到了这传说中史前地下水脉干涸后形成的地下空洞之中!
巨龟追袭,大难不死,三人也没为此觉得庆幸。
地下沙海茫茫,置身其中顿时觉得自己孤立渺小,与世隔绝。一般人到这种境地,恐怕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检查其余二人,均没有受伤。又查看所带之物,手电已经丢失两把,只剩下自己手上一只,旅行囊中的食物也剩下寥寥无几。
看地图中,路线的尽头沙似乎有建筑,要找到这个建筑之后才能找到醒兵咒。
只是日久天长,这个建筑存在与否还两说,若被岁月侵蚀腐坏,醒兵咒应该也不存在了,那样的话三人只当来确认一趟,要是还在的话,便加以破坏,而不负此行。
整顿完毕,取出指南针来,按着地图中所指的方向徒步前行。
秃子说老驴那货也跟来了!
行利彬吓了一跳,说老驴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跟来?
我觉得奇怪,向着秃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老驴的头骨也在地下暗河喷涌时跟着我们进入了地下。
秃子骂了声晦气,死了也阴魂不散,走过去一脚踢向了远处。
目前他们只能依靠锦帛地图向前移动,并没有实质性的指引,阴间苍苍,沙海茫茫,这里根本不是活人所及之处。
三人死中求生,别无出路,不得不继续借用指南针向着地图给出的方向前行。
期间不知走了能有多久,可能有十六七天,背囊中的食物完全被吃的干净,严重的缺氧使得他们皮肤呈紫色,沙海无垠,依旧没有建筑的迹象。
越深处走,氧气越发稀薄,现在急缺水和食物,最后下场不是被憋死就是被饿死。
行利彬早已虚脱,眼前不断的出现一幕幕的幻觉,总是在一旁自言自语,秃子没心情去理会他,我偶然间竟然看到了雪花,用手去接时,又忽然消失殆尽。
走着走着,忽然眼前一亮,黑暗向四周退却,自己又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阳光照耀在皑皑白雪,雪中一对熟悉的身影相互依偎,那不正是父亲和母亲?
我不明白,自己原本在地下世界,又如何来到了这里?
母亲向我招手,我含泪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母亲,母亲抚摸着我的额头,说卿已经长大了,父亲在一边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卿儿是我们家未来的希望,可不要辜负我们!
母亲对我嘘寒问暖,父亲和蔼慈祥,路边一列列军队齐步走入蒸汽火车中,压城的漫天大雪还在下。
这里在哪里见过呢?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隐隐的感觉父母又要远走,这回我直接问母亲:“妈,你们要去哪?”
母亲说,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普通人无法接近。
“究竟是什么地方?”
母亲说:“南方滚动天……”
父亲神情突然巨变,厉声说到,卿儿快醒醒,敌人正站在你面前!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黑洞洞的地下沙海中,原来是趴在地上睡着了,一路奔波实在太过疲劳。
梦中父亲提醒说有敌人在自己面前,我看像四周,除了已经晕厥的秃子和行利彬,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我起身想要叫醒二人时,发现自己身前有一双脚印,脚印深深陷入沙地中,从尺寸上看并不是我们三人的,而且方向是反对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这可奇怪了,来的路上并没有人跟踪他们,难道是地下世界上中还有活人?
事不宜迟,我迅速叫醒了二人,秃子和行利彬醒来,都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当发现有第四个人的脚印时大吃一惊。
这可奇怪了,来的路上并没有人跟踪他们,难道是地下世界上中还有活人?
行利彬是刑警出身,对于这种情况了解较多,他分析从脚印的形状来看是个成年男性。身材不算胖,中等个头。
脚印确实是沿着三人身后方向过来的,而且撇下三人,径直向着前方走去。
秃子说会不会是任雨晴那狗贼,行利彬看应该不像,任雨晴是瘦高身材,脚印的主人不算高。
我说既然先咱们一步走了,不如赶上前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人早已没有一点可吃的东西,无奈行利彬取出急救箱里的一盒十二支葡萄糖来,每人四支分给我们,说这可是最后的口粮了,这回不成功便成仁。
秃子见还有这好东西,二话不说折了就喝,不想玻璃碎片卡嗓子里,弄的直咳嗽。
我和行利彬也各自喝掉自己的葡萄糖,顿时精神大震,四支葡萄糖大抵能比得上一顿的饭量了。
待身子有了力气,精神也爽气不少,忽然一阵清风吹了过来,三人猛吸一口,竟不觉得闷了,这风中氧气足够充足,后来才想起来,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哪里来的阵阵清风呢?
手电光所及之处,放眼望去,前面是一条漆黑的山谷,横亘两道万丈悬崖,这丝丝凉风就是从山谷中吹来的。
悬崖万丈,手电根本照不到底,我发现,对面的山上有座庙类的建筑,激动不已。想去对面的山上,必须下到悬崖底下,再从另一面爬上去。
那座庙应该就是锦帛地图所指的放有醒兵咒的最终目标了吧!
行利彬说不可能过去的,咱们的登山设备都已经丢失,悬崖如此之高,怎能过得去?
秃子一拍行利彬脑袋说,行了彬子,吓尿裤子就别忍着了,看见那块石头没,赶紧过去换换。
行利彬不服气,我说的你还不信,就咱这条件和这种恶劣环境,下去能存活的几率少之又少,保不准悬崖下面还有什么危险,咱们的体力根本支撑不到对面的山崖。
秃子看了一眼悬崖下面,倍感压抑,我坚持要爬过去,这种情况想走回头路是不可能的了。
没有了登山设备,三人不得不徒手去爬悬崖,悬崖一眼望不到底,崖也基本没有落手点,要想下到下面,又不知得费尽多少周折。
我的想法是赶在黑暗王朝之前找到醒兵咒,虽不确定帝听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处,总比帝听先找到的好,可是一路上三人经历了许多危险又稀奇古怪的事情。
三人正逐渐的接近帝听的秘密,这使得每人的心情更加复杂,帝听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大力散人所讲的其身世也许并不是帝听的真正身份,他所组建的黑暗王朝又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这次不遗余力的来寻找的醒兵咒用来做什么?
我自始至终也不相信借阴兵一说,但是帝听不可能打无把握之仗,那他要醒兵咒会有什么用呢,恐怕这点更加让人起疑!
三人已经到了最后关口,越过眼前的悬崖就能到对面的山上小庙中,那里就是醒兵咒的隐藏地点,只是目前的条件越过悬崖会有更多的危险。
而我选择了越过,形势逼人,不得不做破釜沉舟的打算,我们经历千难万险且不必说,且下到了深渊底部,又历经千险上到对岸。
接触到地面时,三人均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身后深渊中黑漆漆一片,仿佛终年有黑雾不散。
行利彬躺在了地上,说今后再也不会爬这种悬崖了,秃子勉强坐了起来,眼前也早已金星乱晃。
我看山坡上的小庙已近在咫尺,那里有三人要找的秘密,便催促二人加把劲,忍一忍就要真相大白了。
我刚说完,忽见山体一角落里滚出个白东西。
我打眼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是一只白森森的骷髅,上面虽沾满了黄泥,但是我能认出来,这不就是之前已经遇难的老驴的头骨吗!骷髅额角的血丝还能清晰分辨。
其余二人一听是老驴的头骨,不由得一惊。暗想这回真是闹鬼了。
三人之前曾两次遇到这只骷髅,第一次是在地下河中,被一只河鱼顶出水面,虚惊一场。
第二次是在地下沙海中,可能众人被水压喷出沙子时无意间随众人落到了沙漠中。
这便是第三次出现了,前两次有可能解释得通,但是这回骷髅又是如何赶在我们前面,翻越无尽沙海深渊,来到这里的呢?
想想就觉得渗人,难不成真的闹鬼了吗?秃子捡起头骨来查看一番,谁知就在这时狼眼手电突然闪了几下,灯光由冷白变成了猩红色。
黑洞洞的地下世界突然一片刺眼的爆闪,周遭事物开始消解,仿佛世界正在融化一般!
而后面前突然出现一扇奇高的巨门,门前黄雾缭绕,门上一块巨扁,赫然写着“等活地狱”四个大字。
一切转变的无声无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漆黑的世界一下子充斥着橙黄色的光辉。
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经历,环境为何突然变化的如此之快!自己究竟所在何处?等活地狱又是怎么回事?
行利彬抱着头大叫到:“咱们真的来地狱了!”
秃子跑到了门前向里面望了望,只见茫茫一片橙黄,那黄雾似乎是没烧化的硫磺形成烟雾,闻一口呛的直流眼泪。
我问他看到啥了?秃子突然瞪大了眼珠子,说道,姐赶快跑,说完拉着我和行利彬就往身后的深渊方向跑去。
事发突然,行利彬还没来得及准备,被秃子拉的一个踉跄趴在地上,秃子死不松手,行利彬被拖出几十米远。
秃子本想带着二人从来时的深渊下去,但是跑了很久,却不见悬崖在哪。
停下时我问到他究竟看到了啥!秃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无常!
无常!他看到鬼了?
一切的一切变化的太快了,怎么好端端的山体变成了地狱中才有的场景?
三人心中都有巨大的问号困扰,然而回想起来,导致变化的会不会是秃子那起那老驴的头骨才发生的?
秃子说那这也太怪了,一个骷髅头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现在头骨也不知去了何处,我们所处的环境被完全改变,来时的悬崖被一条流着红色河流所代替。
秃子说他看到大门内有类似悬浮的白影,忽隐忽现,使他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在遮龙山内部十殿阎罗的场面,几乎跟楚江王大殿内环境一样。
唯一的差别就是遮龙山底的阎罗殿是蜡像,而这里的都是活的。
说的行利彬腿肚子又开始哆嗦。
我问他看清楚了吗,这里兴许有几百年没人造访过,就算是前人做的机关,到这时候也得烂没了,怎会有吓唬人的东西!
秃子说自己不会看错的,那场面,真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打死自己我都不会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这里肯定有猫腻。
行利彬说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不信的,这条河水怎么解释,这就是阿鼻地狱的弱水之丘,我看咱们真的闯入地狱了,说不准得一辈子困在这里。
我不想与他争辩,抬头时忽见河的对岸一个人影躲到了石头后面。行动虽快,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俯下身子,对二人做息声动作,秃子心里明白,这是有情况。
这条河只有十几米宽,血红的水翻滚着流向下游。只是不知深浅,不敢贸然下水过去。
这里怎会有活人?我高声问道:“敢问对面先生是何许人也,到这里做什么!”
石头后的身影探了探头,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便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坐在地上。
他低着头,花白的头发垂在肩上,瘦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块,三人看不清其面貌,估计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那人回道:“几位才俊是什么人物,几时来此,欲为何事?”
我见他有影子,说明不是个鬼怪。便回应道,:“我们是为了侦破一件案子,到这里寻找一件东西!”
那人冷哼了一声说:“胡说八道,幽幽地狱里,会有什么要找的东西。”
这里真的是地狱?三人心头一紧,今日所发生的事太不寻常。这老头的话虽不能轻信,又不可不信,他可能是这里的人。
这人古怪的很,即是说这里是地狱的话,他一个大活人又是如何来到此地的?他的话不免让人怀疑。
三人半天没有知声,那老头似乎看出了我们的顾虑,老头便解释道:“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秃子叫到:“少废话,谁知道你是不是人!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老头又问:“现在这是什么朝?唐朝已经过去多久了?”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问呢,他究竟还是不是人?
我纳闷他是要打什么哑谜?便回答说:“唐朝距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年了!现在是共和国!”
老头叹了口气,不做声了。
我又强调的问个一句,先生是唐时期人吗?
老头说:“不错,我是唐朝人,当年太宗及位之时,民富国强,兵强马壮,普天下一片祥和。
是日深秋之夜,土番外使临朝进贡,贡上来一个它山大玉,玉身光洁无瑕,据说比玉有通进仙境之功效。
太宗大喜,设王殿专供奉此玉,每夜必观。
不料常观此玉,虽是幽灵通谷,身如仙境,却也极其伤人元神,李淳风上禀太宗,此玉非人间所有,不可常近,应早毁之。
太宗不舍,埋于极南之丘,我违背了父亲袁天罡,私自掘出大玉,不料被带到了如此境地,千年不得回归人间,哎!”
他自称袁某人,是大唐国师袁天罡的儿子,外貌有六十至七十岁年纪,骨瘦如柴,一身整齐半旧的中山装,带着一副折腿儿的老花镜。
我问他,你是唐朝人,这身装束哪来的?他说在地狱捡的。
老白毛越过了血河,不及众人看清楚,便迅速跑向等活地狱大门处!
我喊了一声追,千万别让他进大门,秃子甩开步子开始追,我健步赶上,一下子跳到了袁某人面前。
袁某人吓得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他刚要起身再跑,却被后来的秃子和行利彬一把按倒在地。
我上前说道:险些着了你的道,老驴的头骨的秘密就是你捣的鬼吧,帝听先生!
袁某人听闻震惊不已,扭曲的脸转向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不,我不知道什么帝听!
我说:“什么袁天罡后人,袁天罡一生无后,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信。”
明明是现代人,却冒充唐朝袁天罡的后人,这点更令人可疑,你咋不说自己是阎王爷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