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环视了一下四周,心说这柳氏有了钱倒还挺大手大脚的,这是仗着亲闺女有钱有势可劲儿造呢?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
苏合拣了把椅子坐下,脸上带了点笑色,可偏叫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氏十分忌惮的看着她,没好气的道:“平日里你心气儿高得很,压根就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今儿却巴巴的赶过来,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苏合同甘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在门口守着。
然后才开门见山的对苏武和柳氏两口子道:“上回你们是不是在长公主面前给我上了眼药?”
柳氏一听这话,面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冲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什么叫上眼药?那是实话实说,你这妮子攀上高枝连亲爹亲妈都不认,我当然要请长公主殿下来评评理!”
苏合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叹气:“你们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这年头谁不想成为人上人,谁不想过好日子呢?”
柳氏没想到苏合会是这么个反应,心说这丫头也有服软的时候?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十三岁的丫头片子,能有多少成算!上回给她上了眼药,长公主后来肯定没少教训她,她吃了亏也就知道利害了。
柳氏眼珠子一转,心里又有了算计。
“你想过好日子,我也不拦着,可你不能忘本啊!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爹娘再穷你也不能不认啊!”
苏莹与莺歌本来是担心柳氏会把真相告知苏合的,却没想到事情并非她们所想的那样。
她俩对视一眼,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苏莹反而兴致勃勃的同莺歌议论起来,言语里满是对苏合的鄙视和嘲讽。
这时苏合又说:“可你们当初也没真打算把我认回去啊,你们嫌我惹了麻烦,怕被我连累了,便只字不提要认我的事,如今怎么反咬我一口呢?”
柳氏嗤笑:“你也晓得你惹了麻烦,咱家小门小户的哪里斗得过刘家。”
“哪有亲娘这样狠心的,尽想着怕麻烦,连闺女都不顾了,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苏合这声质问让柳氏微微色变,苏武则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因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万一说错了什么他婆娘还不得跟他闹翻天。
“我怎么不是你亲娘,你后脖颈子上的胎记,我总没说错吧?”
苏合点了点头,而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那还有呢?你还知道什么?”
柳氏翻了个白眼:“这就足够证明你是我生的了,要不然还能有谁说得出你身上的胎记?”
“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想同你们求证一件事。我记得当初你跟我说的是,你被产婆骗了,以为我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柳氏不疑有他,便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苏合笑了笑:“产婆说我是个死胎你便信了,这说明从头到尾你就不曾看过我一眼,你既连我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又是怎么发现我身上的胎记的?”
柳氏顿觉失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苏合又道:“你在说谎!要么我根本就不是被产婆给偷走的,而是被你蓄意丢弃的,要么我就压根不是你亲生的!”
柳氏梗着脖子,瞪着眼嚷:“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那你如何解释这一点?你如果一口咬定我是你生的,那你敢不敢滴血认亲?”
柳氏跟苏武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苏合冷笑:“不敢?不敢的话那说明我根本不是你的闺女,那你为何非要赖上我?还有,你是从哪里得知我身上的胎记的?”
柳氏依旧垂死挣扎:“我没必要跟你滴血认亲,母女连心,我就是知道你是我闺女。”
“什么母女连心,我被弃在山林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母女连心?”
苏合步步紧逼:“你可知,当年我被丢弃的时候身上裹了一件襁褓,那襁褓的料子是织金锦缎,以我对苏家的了解,你用不起这样的料子吧?”
柳氏彻底没词儿了,她又气又急的看向苏武,似乎想质问他是否有这回事。
苏武不敢看她,其实当年他的确是听从柳氏的安排把孩子带出去活埋的,只是那孩子瘦弱不堪,身上连快布都没有,冻得一身青紫,他实在不忍心,才把那贵人晾在外头的衣裳扯去当了襁褓把孩子给包了起来,然后连孩子带襁褓一块儿丢弃在了山沟里,任她自生自灭。
“那料子……那料子是贵人赏的,你怕是不知道,我生你那天家里来了贵人,贵人为了答谢咱家收留之恩,赏了料子给我。”
“贵人?你说的贵人是长公主殿下吧?”
苏合慢慢将话题引上正途,而柳氏却根本没有预料到危险的逼近。
“没错,就是长公主殿下。”
“我听我义母说过,当年长公主殿下是在农家小院里生下了一双儿女,想来便是没错的。”
“你说这个干什么?”
隔壁的苏莹听到这里,心早就已经揪了起来。
她迟迟没有听到苏合说话,本来有些坐不住了,这时苏合再度开口。
“照这么看来,我与县主和小郡王皆是在同一日同一个屋檐下出身,可人和人的命运却又是如此的不同。他们是天上的云,而我却是地上的泥……”
柳氏不屑的冷哼:“你凭什么跟县主比,她可是金枝玉叶,岂是你这样的贱种可以随意攀扯的!”
“县主的确金贵,按理说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得着的。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贱秧子,那你这等贱秧子又是如何攀上县主的?”
苏合话锋一转,让柳氏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带了沟里。
“你骂谁贱秧子,我用得着高攀谁?我可是县主的亲娘!”
话已至此,便如泼出去的水一般难以收回。
柳氏想找补,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找补回来。眼看着苏合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算计了。
“好你个贱丫头,你算计我!”
“我算计你什么了?”
苏合无辜的眨了眨眼:“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县主的亲娘?”
【作者题外话】:【自爆了,让她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