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气愤之极:“您当她先前是怎么招上那纨绔子的?却是她被苏家人请去家里吃饭,她那好堂姐不甘去给刘庞做妾,故意拿她去顶缸呢!”
长公主听得瞠目结舌,苏廵更是义愤填膺。
徐夫人缓了口气,又说:“臣妇虽不是合儿的生母,心里却比谁都疼这孩子。她才多大啊,就得被这起子没脸没皮的人算计。”
“那柳氏口口声声说合儿是她肚皮里爬出来,是问哪个亲娘能如此做得出来?想沾上好就说那是自己闺女,嫌麻烦了就说搞错了,侄女儿没安好心,她不光不护着还想把人往火坑里推。眼看着合儿成了我的义女,她又见不得她好了。这是亲娘?”
徐夫人冷笑了一声:“臣妇起先想不通,后来可算明白合儿为何宁可立女户,也不愿跟他们一家子扯上半点干系!”
“立女户?”
苏廵有些不太明白立女户是什么意思。
徐夫人叹了口气:“生为女户,死为绝户。她是没打算嫁人,也没打算……”
这话有些说不下去。
长公主听着都觉得难受,脸上更似泛着一种火辣辣的疼。
正在这个当口,长公主先前派出去调查苏合身世的人来回话了。
她有些迟疑,但还是把人招了进来。
那人进来后在长公主身边耳语了好一阵,长公主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神情只余羞愧。
待遣走了来人,长公主再去扶徐夫人,想郑重其事同她致歉,可徐夫人这会儿已一头的冷汗,唇色更是白得吓人。
不等将她扶起来,她便晕了过去。
秦氏忙伸手将女儿抱住,却见她裙摆上有星星点点的红。
“慧柔!”
秦氏料到不好,忙喊人进来。
“快,快去请合姑娘!”
……
苏合来得很快,得知徐夫人胎象不好,苏合心急如焚,一路上沈幕只差没把车赶得飞起来。
因为担心徐夫人的状况,所以她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过话,沈幕不断宽慰她也没能让她放松心情,反而开始疑心是不是自己之前忽略了什么。
榆钱儿在大门口急得来回踱步,见马车疾驰而来,顿时如遇救星。
苏合扶着她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开口就问:“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动了胎气?”
榆钱儿面露难色,叹了口气道:“姑娘且随我进府,咱们边走边说。”
苏合点了点头,回头冲沈幕挥了下手,便随着榆钱儿进门往正院去。
一路上榆钱儿大致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告知了苏合,苏合的神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绷着一张俏脸令人大气都不敢出。
“闹了半天,竟是因为我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事?”
苏合冷笑了一声,脚步不停的迈入正院。
进了正房,秦氏和从大营里赶回来的唐毅从里屋走出来,立时便迎了上来,两人的脸上都挂满着焦虑和恐惧,特别是秦氏,脸色白得吓人。
“合儿,快去看看你义母!”
苏合伸手握了握秦氏的手,语气沉稳而冷静:“您先去一旁休息,把我开的药再吃一颗,义母那里有我。”
秦氏血压高,而且有其他心脑血管病症,断不能受什么刺激,若一直保持高度紧张和担忧的情绪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
“阿樊姑姑,劳烦您好生照看干外祖母,我这头可能暂时就顾不上她老人家了。”
阿樊知道利害,忙点头说好。
苏合看了眼唐毅,转身掀开帘子进了卧房。
这个时候有府医正在给徐夫人把脉,见苏合进来便起身让开。
“夫人确然动了胎气,有小产之兆。”
徐夫人腹中疼得厉害,听到这话忙挣扎着伸出手:“合儿,合儿你来……”
苏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将她的手握住,柔声安抚了两句,又避着府医掀开薄褥子看了看情况,她衣裙上有淋漓的血迹,好在出血量不多,且无妊娠物排出。
可既见了红,就万万不能大意了。
可她并没有着急下定论,而是先给她把了脉,然后迅速拿出金针在寻常医者想都不敢想的几处要穴重穴飞快的下针。
针颤了不一会儿,徐夫人眉心就舒展了些,底下也不怎么流血了。
苏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见她疼得不那么厉害了,便从药箱里找出之前做出来的特效保胎丸,又趁着府医不注意,取了灵泉注入杯子里。
然后走到徐夫人身边,让桑葚儿将她扶起来,把那保胎丸喂到她嘴里,让她就着灵泉送服。
那保胎丸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加上灵泉甘甜,并不令人反胃。
徐夫人咽下去后不多时,便觉得原本阴寒绞痛的腹部,这会儿突然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宫缩缓了,血是彻底止住了,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一旁的府医看得目瞪口呆,对苏合的敬意更是浓厚。
徐夫人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精神,她一手抚摸着肚皮,一手紧紧拽着苏合的手:“合儿,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吗?”
苏合抬袖拭了拭额角,语气轻快的道:“义母且宽心,只是动了胎气,先兆性流产的迹象。我以金针锁住气血,又及时让你服下了保胎丸,不会有什么大碍。”
徐夫人一听这话差点没哭出来,积累已久的恐惧差点就要把她脆弱的神经给压垮了,若是合儿赶不及过来,她只怕留不住这个孩子。
此时桑葚儿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若夫人这一胎保不住,她该多么伤心痛苦。
“姑娘,接下来奴婢们要做些什么?”
苏合喊人送府医出去,然后又安排榆钱儿和桑葚儿两个丫头亲自给徐夫人擦洗身子,换一身干净衣裳。
“金针万不能碰,再过一刻我来拔针。”
趁着她们忙起来的功夫,苏合去开了窗将屋里的气味散出去,又在屋里染了一炉有助安神静气的香。等徐夫人收拾好便能闻着香好好睡上一觉了。
做完这些,苏合这才走出屋子。
守在外头的除了唐毅和秦氏,还有匆匆而来的长公主与犟着非要过来的苏廵。
苏合一出去,视线便撞上了长公主的满含急色和愧色的目光。
【作者题外话】:【今天又是特别废柴的一天,对着电脑发呆,卡文卡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