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把布林顿1000型船舵破坏者无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震动和工作,法斯塔稳住了身形瞟了一眼手背被崩碎的锯条碎片带出的伤口后再次取出了破船杆。他狠狠将破船杆卡入了尾舵被自己锯开的裂缝后解开了自己腰间的绳索。
瞬间被高速行进的战舰甩下的法斯塔抓紧了破船杆,随着一阵剧烈的气泡尾舵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爆响
尾舵上的锯口也在拉扯下迅速变形开裂,法斯塔甚至能听到精灵活体战舰中发出的低沉呜鸣,那是活战舰的惨叫,
绿色的树汁不断的从精灵活体战舰的伤口中涌出,将周围的海水都晕染上了一层绿色,从腮流经法斯塔口腔的海水或许是被染上了树汁的缘故格外的苦涩,甚至还隐隐约约带上了一层辛辣。
此时这艘战舰上的船歌者正满头大汗的尝试与活战舰沟通,能够直接对接活战舰感情的船歌者此时显然并不太好受,她眉头紧皱着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活体舰的愤怒和疼痛被她尽数承受了下来。
“有人伤害了她的船舵”船歌者中断了原本高亢优美的咏唱,她瞪大了绿色的眸子惊惧的尖叫道。
“继续唱,我们前面就是窄弯了!”回应她的是精灵领航员急迫的指令,但是在领航员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他的喉结凝重的上下滚动的两下。
“来不及了,她是的舵尾坏了,我们没办法……”船歌者痛苦的坐到了甲板上开始嚎啕大哭,不知道是因为活船给她的情绪太过激烈还是她也知晓如果没能来得及转弯会有什么恐怖的后果。
“弃船!弃船!”精灵领航员没有多做犹豫,他立刻扭过头大喊着下达了命令。
没有嘈杂与混乱,所有的精灵船员都开始了有条不紊的撤退,他们井然有序的带上了必须的补给和不影响逃生的个人物品。而领航员走进了甲板中央的舰桥内拍了拍正在准备飞速收拾着包裹的实习领航员。
“东西别带太多,等会上船会很不方便。”领航员看了眼自己的学徒淡淡的说道,一如往日他看到实习领航员做出冒失举动的教诲一样。
精灵青年的身子变得僵硬了起来,他学着自己的教导者平日里的样子沉默的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将手中精致的木质水杯塞进了已经几乎装满的背包。
“还带着杯子干什么,在海上舀海水喝吗?”领航员深深的看了一眼青年塞进包里的杯子坐在了舰桥的魔晶通讯器面前拿起了话筒。
“那我先上船了。”青年没有回答领航员的打趣,只是低声说道然后点了点头。
“行,跟我帮包德思问个号”领航员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调节着魔能水晶之间的共振频率。
“嗯……”领航员的余光似乎注意到背对着自己的青年着肩膀抽搐了一下,然后大步踏出了舰桥。
“至同僚,因我部母船遭遇不可挽回的破坏,我不得不悲痛的下令弃船,望你部能尽可能的收纳救援我部船员,如果可能的话请给予我部实习领航员鲍德温以精神上的关怀,我很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有失理智的蠢事,他喜欢被别人叫自己的外号小麻风。”
领航员的手按在了魔晶通讯器的两个把手上,操控着自己的魔能通过通讯器将消息发给了另外三艘船。
“以至高王之名,我部母船也遭遇了不可挽回的损失,弃船撤离工作正在进行,愿巨木庇佑这些孩子免受敌人和自然的伤害。”
一条又一条的回应随着通讯器上来回摆动的笔尖在纸卷上传了回来,让领航员的心沉了下来,他用力的抹了抹脸后轻笑出了声,一改往日的严肃和死板用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的粗俗语句发送了信息。
“那你们要小心我的船员会把你们那帮臭小子的内裤都抢下补帆了,两次命中都是老子的射手干的,他们尿尿的时候都射的比你们准!”
很快他的嘲讽也得到了骂骂咧咧的回应,他仿佛能看到那几个跟自己私交甚好的老家伙笑骂着往自己的脚边吐了一口痰。
“你这个该被缝进独角兽肚子里的蠢货,智慧与幸运之主肯定唾弃了你,你这个倒霉鬼把我们一起弄死啦!”
这些粗俗的字眼中没有蕴含一丝的恶意,反而充满了与和老朋友一起面对终焉时的故作潇洒,毕竟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老朋友因为自己在死前还担忧一把。
领航员笑着摇了摇头像还缀在法斯塔身后的轻型精灵战舰发送了消息:“我们无法再提供支援,你继续前进,以至高王之名,不择手段的前进。”
轻型精灵战舰似乎迟疑了片刻后也注意到了后方的四艘战舰不约而同开始弃船的异常,再结合上南部精灵不会轻易使用的箴言:“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他们很快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只能压抑着悲痛和愤怒传达了自己的决心。
“塞纳河号收到,我们继续前进,复仇必将达成。”
“感谢复仇,祝福复仇”
领航员关上了通讯器,前方不远处就是航道急促的弯曲部分,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你还没听过我唱歌吧”船歌者也完成了自己最后的工作,领航员能感到脚下的活船也恢复了平静,想必是为了让撤离工作顺利进行船歌者顶着痛苦也完成了活船的安抚。
“我不是每天都听吗”领航员笑了笑走到了船舷边上,透过薄雾他能看到船员们都登上了原来悬挂在船身两侧现在被放入水中的救生艇中。
“我是说给活精灵唱过”
“那我想听听”领航员说这话时船歌者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船歌者清了清嗓子后深吸了一口气,歌声渐渐的在这片空旷的海域响起。
决然而又空灵,高亢而又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