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们刚下意识的散开从天而降的攻击就命中了甲板,法斯塔下意识的护住了头脸。
这次的攻击和上一次的一起摧毁了深蓝荣光号五分之一的甲板,如果任由这些可能是后面的精灵战舰的超级弩炮再命中深蓝荣光号的话那么深蓝荣光号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报废甚至散架。
“躲避!躲避!”
水手们举起了大盾将舵手围在了中间,而深蓝荣光号则在海面上开始了毫无规则的左右摆动,在开始了闪避机动后深蓝荣光号就几乎再也没被击中过,但是另一个问题则很快凸显了出来。
他们的速度下降了,而身后的精灵中有不少活体战舰,在精灵船歌者的咏唱中自己调整着风帆和舵盘以近乎完美的方式承接着来风,将风力直接变成动力。
而雪上加霜的是他们的锅炉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继续这么超负荷使用下去先不说本就没攒太多的燃料会告罄,光是锅炉本身就可能会因为过热而爆炸,更何况刚刚的两次冲击对蒸汽机和锅炉是否造成了损伤还未可知,为此法斯塔只能停下了锅炉仅靠着风帆来前进。
停下了锅炉的深蓝荣光号速度明显迟缓了下来,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又在一点点的缩短着,根据法斯塔的估计如果风向不产生大的变化的话那么今天夜里那些精灵战舰就可能追上深蓝荣光号。
无规则的机动也让精灵们放弃了继续射击,法斯塔开始猜测他们对深蓝荣光号是不是有着一定的兴趣,为了试探对方法斯塔冒险让舵手停止了闪避机动。
果然,即使是没有在左右闪避精灵们也没有继续对深蓝荣光号发射出巨大的弩矢,而被拖曳的轻型战船上的弓手似乎也感到疲惫,他们没有再次射击,而仅仅是在甲板上监视着拖行着自己的深蓝荣光号。
法斯塔看着宽阔的海域和日渐西沉的太阳有若所思的下达了对船体进行检修的命令后就爬到了船头坐在了船首像的旁边。
老瞎眼的雕像依然专注的注视着前方,似乎在用手中的鱼叉给他们指出道路一般,而法斯塔的心情十分糟糕,他靠在了船首像旁用水手们递过来的铁盆开始小心的给自己清理脸上的伤口。
半凝固的血液很容易被沾满了温水的绒布擦下,随着绒布一次又一次的被重新放回脸盆中清洗,铁盆中的温水也被血液染成了浅红,法斯塔有些吃痛的咧了咧嘴角,就这腰间短刀的反光用针线草草的缝合了自己脸上的伤口。
蜿蜒怪异的缝合疤几乎贯穿了法斯塔的右侧脸颊,从缝合处的缝隙中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其中尚未开始愈合的粉红色血肉。
生生缝合的疼痛反而让法斯塔冷静了下来,海风的吹拂让他的伤口稍微有些发痒。斜沉的夕阳越来越接近地平线,一如一点点接近他们的精灵船队。
法斯塔长呼了一口气后眺望着远处的海面,在他的记忆中的海图里航道的前方有一个急促的转弯,而天空还没有彻底扫除暴风雨残留下的阴云,虽然不再下雨但是也注定会是一个没有月光和星光的夜晚。
他看了看身边的老瞎眼船首像后有所明悟的站起了身子,他望了望后面越靠越近的精灵舰队后更加胸有成竹。
因为长距离的追逐已经有一些或是仓促出发或是速度太慢的精灵战舰已经掉头返回了港口,剩下还在追逐他们的只有一些比深蓝荣光号略大的战舰还在穷追不舍。
他低声招来了技师,在经过一段时间不短的商议后深蓝荣光号再次短暂的开启了十几分钟的轮机过载再次拉开了一段距离。
在海上这十几分钟所能拉开的距离根本无关紧要,法斯塔猜测那些精灵可能在发射前发现深蓝荣光号的速度再次慢了下来,于是便取消了打击命令。
但是这段距离对法斯塔来说却是让他们绝处逢生的关键之一。
水手们和法斯塔都下到了船舱内准备着接下来的行动,而身后的战舰距离深蓝荣光号已经不足一个蛙里。
“八百蛙尺!”
“七百蛙尺!”
随着瞭望员一次又一次的汇报距离天色也越来越暗,而法斯塔意外的发现被拖曳在深蓝荣光号背后的轻型精灵战舰挡住了追兵的发射的弩钩射界,而这么近的距离也让精灵无法再发射那种依靠抛射来毁伤目标的大型弩炮。
在距离深蓝荣光号只有不足五百蛙尺时,深蓝荣光号背后的精灵战舰上的船员发现几个敌人从船舷处跳进了海里,而这时距离彻底入夜只有不足短短的半个小时了。
紧接着深蓝荣光号开始减速准备进入航路的弯道,被拖在深蓝荣光号的轻型精灵战舰迅速通过魔晶链路将消息传达给了后面的大部队,她之前也正是这么向后面的大部队汇报消息的。
原本他们还颇为紧张那些敌人是不是会从水下发起进攻,但是十多分钟后那些敌人连露头换气都没有过,没有任何一种陆地生物能够在浪涛湍急的大洋中长时间潜水,精灵们稍微放松了警惕,一切看起来似乎都会按照原来的走向进行,如果顺利的话在午夜前他们就能在友军的陪同下带着俘虏启程返航。
所有的精灵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