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气味浓厚的化不开,法斯塔厌恶的低哼了一声后丢下了手中被拧断了脖颈的矮人后粗喘着走向了最后十几个跪在地上投降的矮人俘虏。这次战斗的结果是矮人几乎被屠戮一光,但是法斯塔也付出了相对沉重的代价,整场战斗下来有十名暗鳞战士失去了生命,还有八名受了伤,伤员里还有两名重伤员。
看似极高的交换比却依然让法斯塔感到心痛不已,狭窄的舱室和拥挤的人群让暗鳞战士有时甚至难以挥刀,而普通矮人船员的力量就与暗鳞战士接近,更别提矮人们与生俱来的强韧也拉近他们与持有武器的暗鳞战士之间的差距,造成伤亡最大的因素之一是因为他们为了行动的轻便与隐蔽而将锁子甲留在了船上,没有了盔甲的保护后在这种环境面对狂怒的矮人甚至某种意义上比维库人还危险的多。
法斯塔随手抽出了一把插进了自己甲片连接处的矮人面包刀紧紧的握着了手中。
“原本不用这样的。”法斯塔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自顾自的喃喃道。“开动这艘船最少需要几个人?”法斯塔用维库语问道。
“五个……就可以勉强开动……”一个懂点维库语的矮人蹩脚的回答道,所有的矮人俘虏都将双手抱在了脑后跪在了地上,
“好。”法斯塔点了点头,抬起还在滴着血的手臂手指在矮人俘虏们身上虚点着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点兵点将阿兵阿将点到谁谁就跟我去打仗……”法斯塔的手指停留在了刚刚回答了问题的矮人船员身上,然后劈手一掷!
小小的矮人面包刀在法斯塔的投掷下狠狠钉进了那个矮人船员的颅骨内,近半的刀身都插入了他的眼窝,矮人的痛呼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法斯塔狠狠揣上了脸庞,将剩下的半截面包刀送进了他的大脑。
“点兵点将……”法斯塔非常自责于自己的天真与失误,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表达的足够的善意与足够的力量,但是他没有想到矮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如果他早点趁矮人船员们还在睡梦时就干掉绝大多数的矮人船员再进行谈判那么一切都容易的多。
这次跟随他远航的暗鳞战士大多都不是第一次跟着他一起战斗,他甚至能叫出其中大部分人的名字,对法斯塔而言这些暗鳞战士不仅仅是最精锐的士兵,还是自己的战友,他们之中资格最老的跟随自己消灭了血鹰部落,资历最轻的也曾在佩因赫斯战役上用血肉一起堵住了另一侧的战线。
他们本应该有着更好的归宿,法斯塔现在有些烦躁,他弯下腰硬生生用手撕开了那个矮人的颅骨掏出了变形的矮人面包刀后耸了耸肩将还沾着血肉脑浆的扭曲小刀丢到了矮人们的面前。
这些矮人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落在他们中间的接近报废的面包刀上。
“他说的,我只需要五个人。”法斯塔对着那个回答了问题的矮人船员尸体抬了抬下巴示意道,然后转过了身子加入了对伤员的急救中。
法斯塔一边给伤员包扎着伤口止血一边回想着自己之前还有哪些失误,而矮人俘虏那边已经传来了厮打声、怒吼、哀嚎、与惨叫。
矮人们错误的估计了法斯塔一方的战斗力,他们原本以为缠住法斯塔后再在混乱中拼死干掉几个鱼人士兵其他的人就会乖乖缴械投降,而法斯塔也不知道这些矮人长期在封闭恶劣的环境中培养出的凝聚力和组织度有多强大,他原本以为那些手无寸铁的矮人乖乖放弃抵抗,这一次的教训给法斯塔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法斯塔拍了拍最后一个受了轻伤的暗鳞战士的肩膀后将目光转回了矮人俘虏那里,随即他就有些忧虑的皱起了眉头,因为站着的矮人只剩下四个了,其中两个一个被撕掉了耳朵,一个眼睛正不断往外流着血,这跟他原本预想中的不太一样,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他只能走到那四个呆滞的矮人俘虏面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你们有药物吗,拿出来包扎一下吧,我这里也有受伤的人。”法斯塔语气温柔的对他们说道。“有药的话最好,你们之后还要开船的,不能让伤势恶化。”
几个矮人俘虏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互相搀扶着带着法斯塔找到了船员放药物的柜子撬开了锁将药物全部拿了出来,法斯塔还颇为善意的自己拿起了大多数的东西。
矮人的船医是个颇为严谨的人,在所有的金属制药罐上都用笔留下了记号,而需要用深色玻璃封装的药物则在外面包上了一层写着字样的厚实棉布以防在颠簸中打碎,根据这些记号和字样矮人们迅速分辨出了那些药物可以治疗什么伤势和病情。
再经过法斯塔在临行前被瓦特逼着学习的急救技巧所有人的伤势都稳定了下来,稍微休息了一个小时侯矮人们就在法斯塔的要求下带着没受伤的鱼人回到了甲板上,至于之前被打晕绑住的矮人则在法斯塔的命令下像被绑住的大闸蟹一样丢进了水里。
“他们应该不会像你们那么配合。”法斯塔是这么跟矮人俘虏解释的。
而再一次感到生命受到了极大威胁的矮人们加快了动作,他们一边跟鱼人们解释着自己所掌握的航海技巧一边小心翼翼的带着鱼人们起锚、扬帆、熟悉舵盘的使用。
有了开鱼头战船的基础他们很快就理解了大船上的风帆与风的关系,在天亮前鱼人们就已经能在矮人船员们的指导下将船开直并且进行转弯了,至少在这一大段的航道中他们不用太过于担心触礁或者搁浅。
最后将鱼头战船上的留下的东西转移到了船上后这艘中型的矮人商船缓缓的继续前进并调转了方向,按照海图的指引向终北群岛中驶去。
法斯塔随手将一个矮人的尸体丢进了海里后抬头看了看东方,他看着缓缓挤出地平线的太阳有些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睛,他感到有些恍惚,在终北群岛呆了太久了,早已习惯半年黑夜半年白昼的他才突然惊觉在终北群岛壮丽的日出和日落在其他地方是多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