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工作后布鲁诺总结了一份步骤和其中他还能记得的原理让瓦特抄记了下来，当天晚饭后瓦特来到了法斯塔的房中，瓦特进入房间时竟然看到法斯塔破天荒的在羊皮纸山写写画画着什么。

“我都快忘了你的手还能握笔了。”心思沉浸在面前羊皮纸上的法斯塔没有回应瓦特的揶揄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随便坐。

瓦特坐到了法斯塔对面的椅子上询问道：“炼钢？”

法斯塔奋笔疾书了一会后点了点头：“对。”他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后把羊皮纸递给了瓦特。

瓦特也从褡裢内拿出了自己的羊皮手册翻开放到了桌上。

“我们想的一样，那应该就是生铁和熟铁。”瓦特点了点头，他看向了被法斯塔用几根钉子挂在墙上的庞大三叉戟，最后制造出来的就是钢。”

“没有亲手接触过只是知道背后的原理还是太难实现了啊。”法斯塔感慨着用手点了点羊皮纸下方潦草的字迹：“你看看最下面有着我能想到的改进方法。”

瓦特沉吟仔细阅读完了法斯塔在羊皮纸下留下的字迹后点了点头：“和我想的差不多，我也想将生铁和熟铁分成小片进行熔接再进行锻打。只是在搅拌铁水的时候让魔法风箱吹气……你也认为那是……”瓦特抬头看向了法斯塔。

“嗯，我怀疑精灵的火元素指的就是氧气，魔法风箱就是个用魔能聚集氧气然后吹出的装置。”法斯塔给出了自己的猜想。

瓦特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如果能够证实的话那么风箱的用途将不仅仅在冶炼上，光光这个魔法风箱就能让我们往前跨越大大的一步。”

“嗯，这次的熔炉温度比之前相比提高了不少，我们是一直苦于没有高温的，而他的搅拌应该就是利用了空气中的氧气对钢铁进行脱碳，我很早以前应该就跟你提过，生铁和熟铁一个碳含量更高所以更加坚硬，一个含量很低所以它很软。”

“所以将两者熔接在一起进行锻打与融合以后我们就能得到钢。”瓦特打断了法斯塔的话又补充了一句：“并且它还有很多可改进的空间。”

“非常多，我遭遇的那些精灵，他们的武器性能好的令人发指，连维库人的精锻长剑都没办法与之媲美。”法斯塔感慨着精灵武器的神奇。

他摇了摇头感到了少许的无力：“布鲁诺说过精灵内战的另一方有着三千名从人到马都被厚重钢铁包裹的超重装骑兵，能养的起这样的军队，作为对手的北方精灵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瓦特听到法斯塔的话后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会露出一点胆怯了。”

法斯塔摆了摆手：“不少胆怯，只是想到我们以后要面对这些远超出维库人的怪物就让我有些担心，我们以后要面对的敌人太强大了。”

“一开始对抗维库人的时候我们连铁都没有。”瓦特的声音轻柔但语气坚定的看向了法斯塔的眼睛。

“但是我们赢了，一群只有三四英尺高的小矮子呜哩哇啦的打败了那些比精灵还高一点庞大敌人，你想太多了，而且我们也不是和精灵不死不休的，只要我们能拿出足够的实力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和平甚至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瓦特的安慰让法斯塔感觉好了一点，这几天的天气都不是特别好，变幻莫测的终北群岛上空时终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他觉得天气也对他的情绪造成了一点影响。

“理想的话确实如此，但是如果不理想的话我们……”法斯塔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很可能前方等待的就是死亡。”

瓦特突然出声打断了法斯塔的话，她的声音轻柔的重复着在佩因赫斯之战时鱼人们的战吼。

“那我们一往无前。”

法斯塔怔了怔然后重重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瓦特的话。

“那我们一往无前。”

瓦特给摇曳的炉火小心的添了一把灰白的木炭，让炉火再次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法斯塔沉吟了片刻以后突然出声道。

“南方你觉得怎么样？”

瓦特一边用火钩拨弄着炉子一边回复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布鲁诺说南方的每天都会天黑，天亮，也有很多绿色的植物，水也很暖和，还会下雨。”

从小生活在终北群岛的瓦特确实没有见过降雨，她的印象中从天空降下的只有苍白冰冷的雪花，如果有机会她也很想体验一下水珠落在皮肤上的感觉。

“那就往南方看看吧，终北群岛太贫瘠了，我们需要阳光和四季。”法斯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他原本就有南下的打算，在瓦特给他来了一针强心针后这种打算变成了计划。

“那我们有更多的工作要做了，瓦特看着在挂在火炉上的陶锅，她感觉自己的嘴有些干，于是往里面加了点热水。”

两人在温暖炉火的烘烤下仔细的讨论着南下需要什么时陶锅内的水沸腾时发出的嘎哒嘎哒的声响引起了瓦特的注意。

她看到在陶锅的盖子被咕嘟作响的沸水所散溢出的水蒸气顶得上下抖动，可能是她刚刚加水加得有些多了，就在她打算收回视线将目光转回到法斯塔身上时，一丝灵感涌入了她的脑海，她怔怔的看着在蒸汽中上下跳动的锅盖。

而法斯塔注意到了瓦特的样子，有些担忧的他叫了好几声才把瓦特从呆滞中唤回。

“你怎么了？”法斯塔看向了瓦特的双眼。

在别人面前沉默寡言的瓦特还是有些不习惯于法斯塔对视，她别开了目光在羊皮册上快速写下了几个字。

“你累了？”

“确实有点累，这几天都没睡好，脑子也没有听过。”瓦特点了点头，她注意到了被放在墙角的杰森琴。

“能不能弹弹那首歌，就是你之前弹的那首，我很喜欢。”

法斯塔迅速想起第一次拿到杰森琴的时候所弹奏的鲸歌，他只能起身拿来了杰森琴：“太久没弹了，我怕琴的状况……”法斯塔已经做好了这把琴的状况差到要重新换弦甚至完全报废的准备了，终北群岛的气温对一切乐器都不太友好。

“这……”他注意到手中的琴被保养的还算不错，似乎会定期的涂上油脂进行保护，就连负责琴头上用来调整琴弦松紧的旋钮被打磨得锃亮，他对此颇感意外。

“我弄的，你之前调试它的时候我把步骤记下来了，然后大概推算出了那些部位需要额外保护。”瓦特颇为自豪的笑了笑然后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了桌上托起了自己的下巴。

“快弹吧，听完我去睡觉了，音乐真的非常神奇。”

法斯塔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关上了窗户以面声音太大吵到附近的鱼人，然后就拉过了椅子坐在了上面。

“鲸歌”法斯塔瞟了一眼瓦特，习惯性的说出了要演奏的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