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充斥在尖叫中的紊乱魔能让本就高亢凄厉的尖叫就像传说中女妖的哭号一样让聆听者隔着厚厚的甲板都感到心悸。

在终北的极夜中被惊醒的精灵们纷纷涌上了甲板，他们将给失神瘫倒的精灵船歌者抬回舱室灌下几口烈酒后好一会在酒精的作用下船歌者才勉强恢复冷静。

船歌者本来就被终北的海风蹂躏得苍白的脸庞现在在晦暗的魔晶灯光下带上了一丝绝望的灰白。她摇了摇头努力的推开拉住自己的山羊胡精灵法师的手打算再次回到甲板上。

“你现在需要休息，梅绮！”留着山羊胡子的精灵伸出胳膊低声拦住了被称为梅绮的船歌者。

“我不去引导愚者号的情绪我们就真的会撞上礁石然后一点点的被这里冷得连老鼠都不能生存的水里被活生生的冻死！”梅绮似乎有些歇斯底里，她用被冷风摧残得有些沙哑的嗓子冲山羊胡精灵高声吼叫道。

“嗯……请冷静一点，能不能告诉我您听到了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到您……毕竟我对这片海域做过一些肤浅的研究。”缩在角落的布鲁诺有些犹豫的出声道。

几个精灵复杂的看向了布鲁诺后对梅绮点了点头，梅绮抹了抹被沾满泪痕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

“我看到了足以吞没这片海域的恐惧、绝望、仇恨与死亡。”

“是在战场上常见的那种吗？”带胡子的精灵眉头紧锁。

“有些相似，某种程度上像……阿金汉战场。”梅绮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因为气温还是什么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最惨烈的战场遗址残留的大多是愤怒和不甘，但是这里和阿金汉一样只有屠杀，但是……”听到这布鲁诺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他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没有开口。

“但是这里和阿金汉不一样，愚者号告诉我她听到了那些死者在最后一刻所恐惧的名字——诺尔弗萨鲁”

在说出这个名字后船歌者就有些不安的对其他人欠了欠身径直回到了甲板上，似乎这个对她来说难以发音的名字会引起她的不安似的。

而布鲁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有些激动的站起了身子，又在其他精灵的注视下尴尬的缓缓坐了下去。

山羊胡精灵在小声的与船歌者耳语几句后注意到了部落诺，他挑了挑眉毛眼中充满意外的打量了布鲁诺两眼后对他点了点头

“秃垛先生似乎有一些了解，不如我们来聆听一下他的智慧。”山羊胡精灵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非常冷漠，看起来他对布鲁诺确实没有太多好感。

布鲁诺也看出了他似乎并不太受这些来自军情六处的精灵所欢迎，尤其是那个山羊胡子，一开始布鲁诺见到这个山羊胡子时就感受到了冰冷态度下极度压抑的敌视和怒火。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军情六处的“研究员”好心的告诉布鲁诺尽量离那名山羊胡精灵远一点，他的一个亲人就住在布鲁诺附近。

布鲁诺只能微微对山羊胡诚恳的欠了欠身致意后清了清嗓子“嗯……大家应该都知道维库人，就是那些会时不时南下劫掠我们沿海村庄的野蛮生物，我得知了他们在上个极夜中与另一支族群爆发了一场战争。而事实上我们也是为了那一支族群而来的，这个几位可能比我更清楚。”

说话时布鲁诺依然微微垂着头，似乎还是不习惯被旁人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的脸。

“那场战争不久后我就怀疑维库人的战争可能失败了，或者说他们的进展并不顺利，至于现在战争怎么样了我并不太看好。”

另一个秃顶的中年精灵则颇为不耐烦，他对布鲁诺摆了摆手“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布鲁诺缩了缩脖子，但是线索被收集齐大半带来的兴奋感明显冲淡了他对军情六处和与那么多人共处一室给他带来的不安和恐惧。

“请先别着急我的大人，我们今年开春以后并没有被维库人攻击，因此稍微动动脑筋就能知道这场战争投入了维库人大量的物力与精力以至于被他们视为最重要的收入来源的劫掠都没有发动，不得不说这是天佑女皇。”

布鲁诺的语速明显加快，他在空气中激动的挥了挥手后继续说道：“而通过我们睿智的船歌者所言，这里很可能是类似于战场的存在，再加上我所知道的维库人的敌人在某段时间后直到观测失效前，都没有再进行任何一场战斗或者大规模的集结与调动。”

布鲁诺拍了拍手，努力压抑着兴奋与激动说道。

“维库人死光了，很可能他们军队的主力就是在这片海域遭遇了无法想象的失败，这种失败甚至让他们连被处决和俘虏的资格都没有，而能让这些连我们的皇家海军都头疼不已的野蛮人变成这样的很可能就是船歌者所说的诺尔弗萨鲁”

山羊胡精灵瞟了一眼舷窗外，诺尔弗拉鲁这个名字明显不是精灵的发音习惯所能准确发出的，这种迥然不同的发音即使在之前已经听过一次也让山羊胡精灵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根据我所知晓的粗浅的维库文化来说，维库人口中的诺尔弗萨鲁用我们语言翻译过来就深处的王，结合这片鬼地方最深的地方就是海的话，应该指的是他们的传说中的某个司掌死亡的神灵，如果我们假设他们的传说某种意义上是真的，那么这片海域的维库人很可能就遭遇了这种力量的攻击。”

“再结合我们的使命，那么一切的就变得十分明了了，那股强大的魔能来源就在击败了维库人的种群手上！”

布鲁诺努力压抑着激动与兴奋做出了结论，被烧伤和疼痛摧残的心灵让他早已将所有心神都投入了知识中，毕竟一个三分之一皮肤都在一场悲剧中被摧毁的精灵也很难得到除此之外的东西。

山羊胡精灵眉头紧缩着：“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可能会面对一个非常强大的族群，但是这个族群在此之前都没有任何的记录，反而根据你描述的形象他们跟……鱼人很相似，但是我不认为一个能被制成腰带的种族能够突然变成你所推测的样子。”

秃顶精灵给自己倒了杯蒸馏过的甜酒后呷了一口：“或许是某些突变的亚种之类的，在这片海里我觉得什么东西都有可能爬出来。”看来他非常的不喜欢这片只有苍白和黑暗的海域。

“感谢你的推论，我们会更加小心的，现在秃垛先生更需要休息了，你应该还不太适应长途的旅行。”山羊胡精灵没有回应秃顶精灵，而是对布鲁诺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到最下方的船舱内。

而挂在远处天幕上的极光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消散，终北群岛的变大了。